“暂时还不清楚那些人是谁,很复杂,我不能现在打草惊蛇,”林浅溪沉沉叹了口气,“不会是简单的人物,你们注意安全。还有,不管怎么说,我都不希望再看到大规模的伤亡了。”
兵以诈立,以利动,以分合为变。
挂断通讯,林浅溪把这条通讯记录删除。
我不仅没有死,反而奇怪得晋升了,这样一来,究竟有谁得利了呢?
资料失窃不是江鎏做的,那又会是谁?
议会……
祁安这次同样选择了删除通讯记录。
并且,她尝试通过自己本身安装的定向通讯系统连接通讯器,将这段时间所有与林浅溪的通讯数据彻底删除了。
很简单,很顺利。
但如果按人类的形容,她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紧紧盯着干干净净的通讯数据,紧张之余,祁安没来由得感到一阵兴奋。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成功的小小反叛。
“当当当”
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沉浸在喜悦中的祁安猛地转身,死死盯住门口。
“当当当”
敲门声再次响起,同时传来的还有夏星眠的声音:“祁安?我可以进来吗?”
原来是教授。
祁安松了口气,她一边应着,一边跑过去给夏星眠开门。
“教授!”祁安见到了夏星眠就开始笑,眉眼弯弯,那双漂亮的浅灰色眼睛弯得像月牙儿。
“怎么了祁安,怎么这么开心啊?”
夏星眠走进房门,谨慎得将门关好,转身摸摸祁安的脑袋。
“教授,我……”祁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干脆把手里的通讯器递给夏星眠看。
什么也没有?
夏星眠有点疑惑得抬头。
“教授,教授我刚才跟林浅溪通话了哦!但是我想办法把那个数据删除了!”
祁安邀功一样比划着,还把头轻轻低下,像一条想被顺顺毛的大型犬。
夏星眠见状,忍不住笑了,很配合得伸手又摸摸她的头:“是吗?很棒。”
“不过……”突然又想起刚才通话的内容,祁安一下又严肃起来,“教授,浅溪刚才说,她回去之后就被秘密晋升了。而且,她的副官上次真的收到了总长发的视察令。还有,她说这次跟着她的人很不简单,她不敢轻举妄动直接调查,害怕会打草惊蛇。”
“教授,跟着我们的人究竟是谁呢。”
真的收到了视察令……
夏星眠神情凝重起来。
林浅溪不可能搞错这种事,但这怎么可能?
思考了一下,夏星眠回答道:“抱歉祁安,我确实不知道那些人的身份。但有一点我想是可以确定的,他们不会是议长派的人。”
“议长派?”
“对,就是现在议会与政府中支持姜瑜笙的那些人。议长改选很快就会开始,在这之前,我想也会有一些不支持议长连任的人展开动作。”
“这样吗?”祁安想了想,又问道,“那教授呢,教授希望姜瑜笙连任吗?”
很犀利的问题。
夏星眠含笑反问:“嗯……祁安觉得呢?”
祁安懵然摇摇头。
她感到有很多挫败——她有很多很多不了解的事,这些事不能直接通过分析与计算得到答案,很多甚至她不被允许了解。
可是她很想帮上教授的忙。
如果现在的乱象都是由议会的不作为而起,那这样一个受制于人的她能为教授做什么呢?
夏星眠这时笑着握住了她的手。
夏星眠的手很好看,十指纤长,骨节也不突兀;而且干燥又温暖,这份温暖就像能通过十指交握处温暖四肢百骸。
“不要着急,你需要一些时间思考,我知道的。我比任何人都相信,祁安能做出自己的选择。”夏星眠的声音温柔平和,如同清风托起花瓣飘舞,“没有人能够确保自己一直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你只要边走边看就够了。”
“不过,在此之前,我想,我们现在需要你帮我们一个小忙,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