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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章:血皿身(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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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端端带他来看一个死人算怎么事,难不成指望他能起死回生将人救活?他那妙手回春的师娘和洛兄都绝对做不到。

即便如此,看着眼下如此妙龄便早早殒命的女子,肖长悦心头还是涌上人之常情的怜惜:“枯骨爪,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我需要你来救活他。”枯骨爪语调平静且坚定。

???

肖长悦头上雾水更浓:“我一非药道修,二不通医术,如何能让一个死人起死回生,即便我修的药道,也不会有这种神通啊。”

枯骨爪双神始终凝视玉床上之人:“因为你与他,是同类。”

“行了行了,枯骨爪,有什么话就铺开来直说吧,你这样越答,我越是不明白,我是她的同类,难道你就不是吗,同样身而为人,难不成你不是人类?”肖长悦感觉自己脑瓜像一坨浆糊,只求这家伙能好好说话。

“血皿,还记得吗?”枯骨爪不再卖关子:“你与她皆是魔孽所造的血皿。”

这个词,肖长悦确实记得,在天极神殿雾凇林里,枯骨爪救下他并与阙幽对峙时,阙幽提到过,咬牙切齿地指责枯骨爪阻止他夺回血皿,曾经有一次,那时是第二次。

真当枯骨爪如此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了,肖长悦又开始半信半疑。

前者怎料不到他会是这番狐疑神色,早就做好一五一十坦白从宽的准备:“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何与兄长不和并且不愿再回北坤吗。都要从兄长在茫茫草海中捡到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孩说起。”

二十年前,年轻的北坤新首领荆暄刚继位,立下壮志雄心,满心宏图先从走遍巴沙耶挪的每一处角落开始,也就在这趟巡游的返程之际,他救下了草野里一个饿到只剩最后一口气的女孩。女孩当时也就五六岁光景,衣服烂不遮体,浑身都是在湿润草地里匍匐过的污泥。荆暄想到自家阿弟即将要步入玄途,恰还缺个伴读,便把女孩带了回去。

这一带还真就带对了,女孩终于吃到顿曾经不敢奢望的饱饭,修养几天便恢复地差不多了。荆岐舟对兄长为自己带回来的伴读很好奇,女孩还因病卧床时就时不时跑来偷瞅这个比自己大几岁的小姐姐。盼星星盼月亮把女孩盼好了,两人也正式入孰,之后的日子,两人形影不离,无话不谈,除了如厕睡觉,干什么都要粘在一起,日日心情愉悦,荆岐舟的玄道启蒙更是如鱼得水。就这样载复一载,他们共同跨过玄途启蒙,共同立下玄衷,又共同踏入初修,日久生情,两个人心中都埋藏着不敢告诉对方的小秘密,不久后,噩梦降临。

森罗血弑以后,森罗族退回领域休养生息,又过了十载,位列四刹的影刹鬼影突然来访,直接面见了荆暄,说明此行来意是为取回一样东西,那东西就是荆岐舟身边的伴读少女,还表明了少女的真实身份,说她并非因家中养不起被赶出来,且一直是森罗族早些年弄丢的东西。

荆暄起先不尽信,却也有所留意,直到撞见一日夜里,少女中邪似的失控癫狂,却在喝了荆岐舟轻车熟路挤了一碗的鲜血后才恢复如常。他明白了,少女的这种状况早已发生数次,一直都是荆岐舟隐瞒下来,在暗地里奉献自己的鲜血得以不动声色息事宁人。

鬼影说的是实话。荆暄做为一族之首,不能把这么危险的存在留在阿弟身边,留在耶挪宫,留在草原,第二日就同意交出少女。不巧荆岐舟得知风声,自是不愿妥协,少女于她而言是幼时的伴读,儿时的青梅竹马,更是如今少时的心悦之人,即便知晓了对方非同寻常的身份,以及随时发狂的危险,也不会因此乖乖交人,他们早就是不可分割的两人。

他尝试与兄长沟通数次,后者毕竟是一族首领,即便平时再疼爱他,关键时刻当以大局为重,执意不能将少女留在族中,两人因此三番五次争吵不休。鬼影没时间陪他们这么耗下去,给了他们最后三日时间,若还交不出人,就要整戈待旦。

荆岐舟走投无路,只好带着少女出逃北坤,一路逃进苍境地界,藏在邻疆城中,同时,北坤交不出人,他这一年少轻狂意气行事的举动,给北坤带来了祸端。这场战争,大片草原被毁,北坤死伤惨重,而那时的荆岐舟却因终于逃出生天而兴奋,森罗族血弑后还未全然恢复,暂且不敢踏足苍境地界,他要考虑都就是如何在邻疆立稳脚跟,成为少女最坚实的壁垒。少女曾多次劝说他不用管自己,带她回到北坤去,交给森罗人,但看着对方这些时日的付出,不忍心亲手打碎他对他们未来的憧憬。

荆岐舟还没将自己这座壁垒盖高盖实,荆暄带着群人找上门来,将他死死押住,不论他怎么反抗,怎么央求,又怎么撕心裂肺地大骂狠毒的话语,少女还是被强行带走了。

此后,再也没有回来。

拿回东西的森罗族想卸磨杀驴,还想将北坤血洗一空不留后患,幸得苍境支援,得以死里逃生,此后为报答恩情,北坤决定脱离森罗族管辖转而依附苍境而生。

他就理所当然地留在了邻疆城,后又一手建立入眠堂,成了邻疆乃至半个苍境都不敢招惹的存在,但又有什么用,他一心想保护的人早已不在了。

枯骨爪视线从遥远处收回,苦笑一声:“如今想想那时的我真是荒谬且自私,竟能为一己私心不顾全族人死活,不过,谁还没个年少轻狂不成熟的时候。就算我如此说,不代表就能原谅荆暄,他明明知晓我与茵儿爱的死去活来,还要亲手夺走她,送她去死。”

说到后面,枯骨爪逐渐咬牙切齿,视线飘到玉床上少女的容颜时,很快盖上柔色:“卓茵是我为她取的名字,好听吧?”

肖长悦嘴唇紧抿,确实心不在焉点首,世上有多少人,深陷个体与大局的漩涡里纠结挣扎,又有多少人,能兼得鱼与熊掌。

“这些年,我一直派幽隐们四处打探调查有关血皿的线索,本以为希望渺茫,只是绝望地苦苦挣扎,不曾想柳暗花明,潜伏苍临的幽隐传回消息,说肖氏公子自小患有邪血巫咒,却不同于其他邪血巫咒者,每隔一段时日,就会夺舍般地失控,幸得令堂令慈与九朝门门主及其夫人合力打下镇钿封印,才得以压制。不久后,离遥城也传回来大差不差的情报,你说巧不巧。”枯骨爪转而盯着肖长悦,眸中有隐约的兴奋与危险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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