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禄比你想得可周全多了。”
顾棠回想了一下,出发前几天自己那句“没啥好收拾”的,啧声感叹道:“难怪他年纪轻轻就在宫里混得这么好。”
“这情商,这眼力劲,这办事情的能力,放哪都吃得开啊。”
谢明峥道:“宫里是吃人的地方,他若不学着聪明机灵,活下来都难。”
“也是,”顾棠想着历史书中、电视剧里那些骇人的情切,叹气道,“哪有谁是天生就会察言观色的,又有谁天生就该、就适合当下人的。”
谢明峥听出顾棠语气中的低落,岔开话题道:“等热水送来了再帮你处理伤口。”
“哦。”
说话间,驿站的小吏敲了敲门道:“大人,小的送热水来了。”
谢明峥“唰”得一下就把顾棠的衣摆盖了回去,挡在他的身前道:“进来吧。”
小吏将装着热水的木桶放下,陪着笑问道:“大人是要在房内用餐还是去大厅坐坐?”
谢明峥道:“送屋里吧。”
“哎,好。”小吏应道,躬身退出了房间。
谢明峥把门栓挂上,防止有人突然进来,再将热水倒了些在盆里,兑成温水。沾湿巾帕后,稍微拧干了些,走到床边侧身坐下。用温湿的巾帕捂在顾棠的伤口处,等血痂化开,手指捏着裤子提了下问道:“这样还疼吗?”
顾棠回道:“比刚才好多了,没扯着肉。”
谢明峥点点头,道:“把裤子脱了。”
顾棠很清楚,谢明峥只是要替他上药,可架不住脑子里的黄色废料自己往外跑啊。
他强忍着羞涩与尴尬,装着不在意的、非常豪爽的手往腰上一插。眼一闭,飞速把裤子脱了,还故作潇洒的往地上一甩,接着腿一抬,踩在床头架上:“好了。”
谢明峥盯着那两条又长又直,皮肤光滑的大白腿,好一会视线才漂移开,嗓子微哑道:“亵裤不用脱。”
顾棠:“……”
难怪刚刚觉得屁屁有点凉。
他僵硬地转头看向被丢到了房间角落的裤子,慢慢地掀起被子,把脑袋塞了进去。
“啊啊啊啊啊,我一定是在做梦!”
谢明峥着实有点忍不住了,轻笑了一声。
顾棠像被突然掐住了嗓子,瞬间没声了。被子又被往下拽了拽,就剩光溜溜的脚丫子露在外面,绷出了漂亮的弧度,不安地扣着床单。
谢明峥敛住笑意,走到墙边捡起顾棠的亵裤,贴心地塞进被子里,背过身道:“有一次打仗,小五被箭射伤了。“
顾棠穿着裤子,有点不明白谢明峥怎么突然提起这事。
“你猜他伤在哪了?”
“啊?”
“他被射中了屁股。”谢明峥笑道,“那箭上有倒钩,不能硬扯下来,也没办法骑马。”
“幸好已经打赢了,我们可以撤回营地了。他不愿意趴在马背后面,嫌弃颠得胃疼,就捂着屁股,带着那支箭,一路跑回去的。”
顾棠光是脑补当时的场景就乐得止不住,人也不躲在被子里了,笑道:“这也太社死了。”
谢明峥虽然不知道“社死”是什么,但大概也能猜到意思。
“战场上刀剑无眼,伤到些让人尴尬的地方很常见,大家或多或少都经历过你说的,社死。”他拿着药膏走到床前,“而且,就像我之前说的,初次学骑术的人,大腿本来就容易被磨破,不用太在意。”
顾棠好奇道:“你也遇到过吗?”
“当然。”
“那是谁帮你上的药?”
谢明峥上药的动作微微顿了顿,低头道:“是一个从胡羯手中救下我和母亲,养育了我、教我做人的道理、教我习武、教我兵法,亦师又亦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