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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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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茶吧。”他的嗓音清冽。

虞嫣“嗯”了一声,正要习惯性地跟在裴衍身侧,就见他抬手掀开竹帘,站在原地,等着她先进门。

她的脚步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先行走进去。

上辈子刚成婚的时候,裴衍也是这样,礼数周全,事事以她为先。后来她自觉惶恐,主动退让在后,裴衍也没多问,由着她去了。

两人在门口谦让这一会儿,里头已经听见他们的声音,话音自然也止住了。

正对着二人坐着的,是昌平伯和伯夫人赵婉清。昌平伯只领着闲职,平日里闲得很,养尊处优,只是皮肉松垮,带出几分老意。赵婉清坐在他身旁,面色温柔,笑着同二三房说话。

“正念叨着你们呢,你们就来了。”率先出声的是世子夫人邓安宜,虞嫣的嫂嫂、赵婉清的表侄女。

她长得很和气,面若银盘,眼角眉梢轻轻挑起来,多了几分精明,却并不惹人反感。

伯府人丁兴旺,左侧二房、三房和四房依次排开,都是昌平伯的兄弟们,后边站着他们的儿女。右侧除了世子夫妻俩,就是几个同虞嫣差不多年岁的青年男女,其中一个眼眸清亮,正探着脑袋往这儿瞧。

赵婉清身后还站着昌平伯的妾室,两位年长些,剩下一位穿着海棠色的长裙,眉眼年轻,约莫只有二十七八岁。

对着这么多人,虞嫣本该有些紧张的,只是重活一世,竟然还生了几分熟稔感。

她恍了恍神,依次叫人:“父亲,母亲。”

丫鬟捧着朱红色的漆盘走过来,裴衍掀袍跪下。轮到虞嫣时,她抿了抿唇,正要开口,就听见裴衍的声音。

“公主千金之躯,不必跪。”

热闹的气氛一时滞住。世子夫人邓安宜翘了翘唇角,又很好地掩饰住。二房夫人李氏轻轻“哎呦”了一声,偷看了下坐在上首的赵婉清,没说话。

赵婉清八风不动地坐在那儿,偏头看了一眼昌平伯,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便笑着打圆场:

“二郎说的正是。公主乃是皇亲贵胄,哪里能跪我们两个呢。”

一场风波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虞嫣接过茶盏,分别奉给昌平伯和赵婉清,语气恭谨,嗓音轻柔,做足了好儿媳的样子。

赵婉清从手腕上褪下一只翡翠镯子,成色水亮,戴在她手腕上:“望公主和二郎夫妻和美。”

虞嫣又给二三四房的长辈见了礼。他们本就是依靠伯府的支应过活,送的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态度却比赵婉清热情得多。

最后是世子夫妇。除了已经嫁出去的大姑娘,数世子裴裕年纪最长。他长得儒雅,举手投足间都是一副文官做派,和清冷俊美的裴衍完全不同。

似乎是早就商量好的,邓安宜给她的见面礼是一只金镯,虞嫣让鹤春收着。

轮到小辈们给虞嫣见礼。方才一直偷偷看她的是裴衍最小的弟弟裴晟,也是赵婉清所出,今年才十六岁,正是少年意气的时候。比他年岁稍大的裴朗则跟在他身后,言行都不出挑。

虞嫣分别赠了一方澄泥砚给他们,样式差不多,只是雕刻不同,一个是青竹葱翠,一个是祥云缭绕,都是好意头。

府中最小的姑娘裴盈坠在最后,人如其名地朝虞嫣笑了笑。虞嫣给了她一只红宝石牡丹金簪。

余下三房的小辈们,虞嫣也每人赠了东西,全了礼数,只是不如送给裴晟几人的贵重。

待敬茶礼罢,邓安宜才笑着补充道:“原是不凑巧,宣哥儿前几日受凉得了风寒,连累琼姐儿也病了。今日我出门便没带他们,下次再给公主见礼。”

上辈子也是如此,虞嫣方才没见那对小兄妹,便想起来了。此时便把提前准备好的金锁给了邓安宜:“不妨事,还请嫂嫂代为转交。”

邓安宜笑着应声:“应当的。”

一大家子凑在一起,寒暄也能说上许多话。直到昌平伯待不住了,带着兄弟儿子们一道离去,房中的气氛才渐渐松快下来。

裴衍走之前看了虞嫣一眼,见她同邓安宜几个说话,笑容满面,没什么拘谨的,便跟着一道出去了。

只剩女眷,赵婉清看着虞嫣,笑容和善:“公主一直住在江南,如今入了伯府,可有哪里不习惯的地方?”

虞嫣微微一笑,同她表面应和:“一切都好,劳母亲记挂了。”

你来我往三两回,赵婉清自觉尽到了婆母的职责,便不再多言,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她们说话。

邓安宜面上仍旧笑吟吟的:“母亲疼我,府上一直是我管着的,弟妹若是有什么缺的少的,尽管让丫鬟报给我。”

为显亲厚,她连公主都不叫了,一声带着笑的弟妹,瞬间拉近两人的距离。

虞嫣却下意识地想起那天午后,邓安宜带着两位夫人来常恩侯府寻她说话,也是这样,一边笑着唤她弟妹,一边告诉她裴衍请旨休妻的事,残忍又慈悲。

她不适地闭了闭眼睫,将坏情绪都隐藏在眼底深处:“多谢嫂嫂关怀。”

邓安宜笑着摇了摇头,视线扫过对面坐着的二三四房时,眸光微微一转。

二房夫人李氏的话音顿了顿,奉承完赵婉清,又将虞嫣夸了又夸,才终于道出今日的来意。

“说出来不怕公主笑话……今日我们几个过来,除了恭贺府上新喜,还想讨几分今夏的过暑钱,也好回去照看家里,勉强过了这个年。”

终于来了。

听见李氏和上辈子同样的话,虞嫣心里那块大石头才落了地,生出几分果然如此的踏实感。

虞嫣抬头,静静看着面前这一幕。赵婉清并未应承,而是巧言推托道:“如今府里都是安宜管着,我是不插手的。”

邓安宜这才接过话茬,疑惑道:“二婶,我记得年后账房才支了银子,怎的现下又不够了?”

这话说的太过直白,除了李氏面不改色,三房和四房夫人都讪讪地低下了头。

李氏“哎”了一声,赔笑道:“世子夫人有所不知,如今家里用钱的地方越来越多,光说去年明姐儿出嫁,就扔了多少银子进去,连个响儿都听不见。”

“其他孩子们也都长大了,进学做官、娶妻出嫁,哪个不要钱。我们又不像伯府似的家大业大,攒的银子连花用的零头都不到,勉强度日都费劲。”

三房和四房连连应声,不时补充两句,倒显得他们委屈巴巴、可怜死了。

这本来就是笔糊涂账。昌平伯心软,见不得弟弟们过苦日子,开了支应几房的先例。赵婉清虽然心里不满,表面却做得滴水不漏,如今能推脱了,就忙不迭把烂摊子扔给了邓安宜。

可要邓安宜白白出这笔钱,真是要了她的命。

账房听她吩咐,便时常拖着欠着、缺斤少两,现在也是几房实在过不下去,才舍了脸面来伯府要钱。

虞嫣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看她们装模作样地表现,一言不发。

直到邓安宜笑着唤她,她才终于抬起头,正视自己这个精明能干、绝不吃亏的嫂嫂。

邓安宜说出口的话,和上辈子如出一辙:“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我倒有个主意,弟妹愿不愿意听一听?”

“二郎的俸禄赏赐、田产进项往常都是交到公中,由账房统一支取的。如今二郎成了家,公中也不好一直占着,说出去也不好听。不如以后便由你们自己管着,只划出婶婶他们的用度,剩下的,公中概不过问。”

“弟妹觉得,这样可好?”邓安宜说完她的打算,笑着问虞嫣的意见。

赵婉清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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