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我有可能正面对上他?”布兰温问。
“那就等待我们的救援。”斯内普下颚绷紧,“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他盯着布兰温,等待她的回答。
“半个月前,我发烧的那个晚上,”布兰温犹豫了一下,她站起来走了几步,睫毛在眼底下压出两片圆弧形的阴影,“你去医疗室了吗?”
“这个问题很重要?”斯内普目视着桌面的墨痕,墨迹已经渗入了木头,即使用最强力的去污剂也无法将它恢复如初。
“是,非常重要。”布兰温微垂着头,脸上挂着点笑意,却硬得像是被开凿岩石上破碎的裂纹。
地窖里安静得出奇。
斯内普也站了起来,他俯下身撑着桌面,肩骨耸起,漆黑的深眸撞进那片浸了雾的灰色眼睛中。
“我在。”他缓慢地说,“你有什么想问吗?”
布兰温慌忙退了一步,她偏过头去,把脸藏进了蓬松的围巾里。开裂的石缝里像是被种子用根系填满,绿意替换了苍白,网住了随时破碎的岩石。
“没有。”她轻声回答。
“那——回到我刚刚的问题,”斯内普追问着,“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布兰温点点头,却又摇摇头。
“我不喜欢把决定权交给别人。”她平息着呼吸,神色恢复正常。
两道目光重新交汇。
布兰温望着斯内普已经拧起来的眉头,顿了顿,一字一句地慢慢出声,“我也不习惯等待。”
“埃利奥特——”斯内普提高了音量。
布兰温没让他的斥责出口,“我能尝出你换了完全不一样的药剂配方——不再是用于魔力分离——你魔药间里的坩埚这几个月就没有停下的时候;我知道你们让多比寸步不离地跟着我的原因并不如你们说的这么简单;甚至于在更早,我就猜到了邓布利多在给我的两件炼金产品上必然加了一些防护的措施——”
斯内普直起身,神色晦暗。
“我并不清楚你们的计划,也不会自找麻烦给你们添乱。”布兰温说,“但那天你问我的话,我的回答不会改变。”
如果有人必须死亡,那不应该是他们。
“那、不、会、发、生。”斯内普紧咬着牙,厉声说道。
“意外发生时不会预先通知你,我想我们都明白这个道理。”
斯内普被她的话刺得恍神,脑子一时间空洞洞的无法凝神。
布兰温也不愿再和斯内普进行无意义的争辩,她绕好围巾,再次把自己锁进温暖的衣衫中。
她伸手抵住坚硬的地窖石门,却没有即刻推开。
她不应该这样对他。
“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临,”布兰温对着门把手上的浮雕小声说着,“如果你是安全的。”
“别让我等太久。”
石门被推开。
地窖里又只剩下了炉火燃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