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我去换衣服,在镜子里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我还以为是你,结果一转头就来到这里了。”潘西气馁地说,“早知道就不进那家店了。”
“如果他们存心对付我们,总有下手的机会。”布兰温说。
他们相对坐着,布兰温听到了哐哐响的铁链声。
潘西同样被拴上了限制魔力的仪器。
“他们为什么要对付你?”布兰温试探着,她不知道自己是否会与好友分道扬镳,选择不同的方向。
如果可以,她希望潘西和德拉科一样——
“他们早就瞄上了帕金森家族。”
“他们?”
“一群疯子!”潘西哆嗦了几下,“他们认为那个人会回来,但我们不想再掺和。那群疯子联合起来推翻魔法部!”
布兰温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在邓布利多的运作下,伏地魔不日归来的讯息早已传开。心思活络的食死徒重新聚集,妄想重现昔日辉煌。
但马尔福早已被策反,似乎打算独善其身,淡出权力的纷争。失去了马尔福的镇压,食死徒们互不服气,各自做起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美梦。
财力雄厚、跟随着马尔福保持中立的帕金森成为他们拉拢的首要对象。
潘西用干涩到甚至机械化的声音说着,“他们的目标是我。”
帕金森的唯一继承人、帕金森独女潘西被心怀鬼胎的食死徒盯上。潘西的拒绝联姻在某些人看来变成了旗帜鲜明的拒绝。
屡次被拒绝的食死徒决定铤而走险。
这是个一石多鸟的计划。
涉世未深的潘西远比老谋深算的帕金森夫妇好对付。夺取潘西的身份,不仅可以夺取帕金森的财产,还能和霍格沃兹外急于复活的伏地魔里应外合。
必要时刻,还能以德拉科威胁马尔福,迫使他们站队。
“所以昏睡剂不是个意外?”布兰温一条条捋着线索,将所有的事情连了起来。
潘西颓然无力道,“那是他们给我准备的。”
但是却被潘西阴差阳错地当成生日礼物送给了她。
“这是我自己的事,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她蜷缩着身子跪坐起来,自责地喃喃着。锁链在地上摩擦发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尖锐声响,布兰温一个翻身,膝盖压住了锁链,整个空间恢复安静。
“现在变成我们的事情了。”布兰温找到潘西的脸,将她从自怨自艾中拖出来。
“潘西,听我说!”布兰温手掌下移,五指用力钳住潘西的肩,“他们很快会回来,我们不能在这里继续怨天尤人。”
“他们会杀了我们吗?”潘西带着浓重鼻音问道。布兰温想要安慰她,无意中摸到了一脸泪痕。
“他们取走了我的魔杖,还有我和你的头发。”布兰温轻柔地擦去她的泪水。“我猜他们用了复方汤剂,暂时不打算要我们的性命。”
“你会大脑封闭术吗?”
“一点点。”潘西吸吸鼻子,锁链的声音又哗啦啦地响了起来,“并不总能成功。”
布兰温平静而谨慎地在她耳边低语,“他们有可能对我们下吐真剂、夺魂咒、摄神取念,你有信心抵挡他们吗?”
潘西不知想到什么,她打了个寒战,从喉咙里发出无意义的泣音,“我不知道——我不确定——”
“你必须可以。”布兰温将指甲掐进潘西的肩膀,“我刚刚已经用过了。他们的水平不高,如果你在上课时能抵挡住穆迪教授的咒语,一定也能抵挡住他们的。”
“你疯了?”潘西恐惧地低吼,“你怎么能这么冒险?他们最厌恶的就是麻瓜种——被他们发现,你会死的!”
“所以,你必须成功。”布兰温严肃地说,“你能做到吗?”
潘西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了,为好友的鲁莽和大胆。她说不出话来,只是举起手来回握住布兰温干燥的掌,直到自己的手也温暖起来。
潘西下定了决心似的低声道,“我该怎么做?”
“等待。”布兰温说。
……
布兰温知道自己所剩的时间不多。
没有定时服用魔力分离剂,加上她体内的魔力被这不知名的锁链桎梏。两股失衡的力量仿佛要冲破那层摇摇欲坠的屏障,再次相交融。
但她必须坚持得再久一点。
第三天,暗无天日的牢笼终于被打开。
奄奄一息的布兰温和潘西被分别带出去,进入不同的房间。
视力被剥夺,但嗅觉和听觉仍在。
风卷着泥土的腥气和浓重的药香涌进鼻腔,布兰温歪了歪头,捕捉到了空气分成不同流向交汇。
她放缓了呼吸的频率,细细聆听着周遭的一切。
“咚、咚、咚……”远处隐隐绰绰地传来规律的撞击声。
布兰温抿了抿唇,脑海中有猜测逐渐成形。
能让空气中也盈满药材的香气,这必须拥有极大片的药田或足够储藏量的药材。
不明的重物撞击声,也许是因为需要切割、磨碎草药。
关押着她们的牢房位于地下,即使在常年潮湿的英国,墙壁也时刻保持干燥,极有可能那是储藏药材的地方。
而为了获取他们的记忆,食死徒在霍格沃兹内必有自由进出的途径。
再加上那瓶本该为潘西准备的昏睡剂——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是今年才定下来的、给霍格沃兹供应草药的那个家族。
“重获光明。”淡淡的声音响起,橙灰色的火焰映入眼帘,布兰温屏住了呼吸。
另一个自己正站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