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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62章 独角兽陵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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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影溯和羽画对视一眼,简单的颔首之后便一跃而下,后者看了一眼君煌,用眼神让他先把琅轩放开。

“怎么都是急性子,”琅轩拍了拍身上的灰,没去管膝盖上的伤口,“我去洗个手。”

他的脚步因为伤口的微疼有些迟缓,羽画比了个手势让君煌不要跟上去,后者点了点头,闻着密室里泛上来的味道终究还是没把崽崽一起带下去。

虞影溯先前猜得没错,那的确是一个曾经的刑房。审讯用的刑具在墙边的桌上摆成一排,上面布满了铁锈。

“在床底下设个刑房,他们兽人族这是什么爱好?”羽画感叹,“几百年了味道都没散。”

“你们以前没来过?”虞影溯问。

“没有,”羽画观察着四周,“我和龙哥来旧宫没那么勤,这儿一般只有涅亚跟他两个学生。”

“我不下来了,”君煌站在高处,“入口要守着。”

“琅轩呢?”虞影溯问。

“厨房,”君煌顿了顿,“他处理伤口去了。”

“你不去不帮个忙啊?”羽画笑他,“我刚就想问了,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恐惧症,动作快得我都没来得及叫你停下。”

“可能吧,”君煌没否认,“毕竟对我来说,他不耍阴招才算稀奇事。”

塔尔借着光沿着墙角走了一圈,忽地在砖石缝隙里感受到了一阵森冷的风。他燃起指尖的火苗,摇晃的火焰证实了这里的气流波动。

“在下层,”虞影溯说,“这里只有血腥味,但下层传上来了尸骨的味道。”

“机关只抬起了一□□画说,“灾祸?”

灾祸闻言便飞到了窗边将把手一压到底,如先前一般无二的震颤再次出现,光线照到的区域开始下沉。通往地底的通道烛火摇曳,但它们照亮的并非光明,更像是通往地底的死途。石阶之下弥漫着亡者的气息,皑皑白骨四散着躺在狭窄的道路边。

入口处的地面上堆叠着不知多少尸体化成的骨骼,一只只张开的手骨保留着生者最后的模样。他们争抢着涌向了这里唯一的通道,踩着别人的躯体向上攀登,却直至此刻才等到通道开启。

“这些尸体和祭台下的死亡时间相差不远,”塔尔低声道,“似乎有半人马族。”

“除了半人马族,成年的兽人族骨骼和人类的骨骼结构相差不远,只是更加强壮,”羽画从地上捡起了一小片残存的布料,“是丝绸,这个料子普通兽人族穿不起。”

塔尔皱了皱眉,为什么贵族会死在这里?是有人可以将他们关押了起来还是……

就在他准备跨过遗骨进入地下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细微的“咔嚓”。他下意识地往声音的源头望去,看见先前那块碎裂的石板恢复成了完整的原貌,正在缓缓上升。

“琅轩呢?”塔尔问。

“他在,”君煌踩在了上升的石板上,转头问先知,“解释一下?”

“就是一个时间结界做出来的循环装置,”琅轩说,“龙哥不是守在入口吗?别让这块板完全合上就行。”

“我看着,”君煌说,“注意安全。”

君煌坐在缺口的地方,任由崽崽用他散开的龙翼自娱自乐。他看着他们消失在了地道的转角,忽然觉得头顶传来一阵说不上来的异样感,但抬起头又什么都没发现。

一旁的崽崽也仰着头望向了主殿的屋顶,君煌见状揉了一把他的耳朵,低声问:“看见什么了?”

大猫没有回应,只是用下颌蹭着君煌的手指。

主殿屋顶的高台之上,长发的魔族盘着腿坐在最高处,撑着下巴眯着眼睛,一副半睡不睡的模样盯着地面。她打了个哈欠,一对漆黑的羽翼舒展开,又放松垂下。

“好无聊,”她叹了口气,“又要下雨了。”

她仿佛吟唱法术的神祇那般望向天空,短短的几个呼吸间将4月底的赫萝大裂谷带入了雨季。那双漆黑的羽翼被晴空吞没,天边的乌云被狂风卷成了墨色,将苍穹压得很低。

这一天的雨格外大。

罗茵莱河赫萝支流的水位由于雨季的到来开始暴涨,河水蔓延到大裂谷的北部峭壁边,短短半日就汇聚而成了大大小小的瀑布。那些满溢出来的湍流冲下了树木的枝干,碎石随着倾泻而下的银河落入了天赐的宝地。

昔日的陡峭悬崖成了瀑布的温床,千层波涛填充了古老的河道,水汽又因夏季的热量蒸腾而起聚成雨云,在这片天地间循环往复。

高空俯瞰下,狭长的大裂谷将是被云雾灌溉的杯子,青翠的赫萝山系之中多出了一条银白的缎带,像是草木与四季之神斐狄尔赠与这里的饰品。波浪褪去了湛蓝,在群山之中生出了一片翻涌不止的海。

虞影溯抱着塔尔从地道出来时正值深夜,古文字壁画的高墙下已经被深不见底的水淹没,但好在旧宫的地势很高,显然也是为了应对雨季的到来。黑夜里的雨声是这个季节独有的安眠曲,但水也会淹没足迹。

“这场雨要下很久,”君煌抱着手里的书望着夜空,阅读上面的词句,“‘潮湿的水汽将会把这里淹没,直到银石座的星光再次闪耀,在此期间,星星将会把自己藏起来’。”

虞影溯笑道:“还好星盘要得及时,不然真的看不清了。”

“飞上去看呗,”羽画啃着他做的烤鸡,“越过云层,全都是星星。”

这简直强人所难,虞影溯抱着塔尔靠着立柱坐在屋檐边,指尖的法术依旧和潮湿的火柴没什么区别。他无奈地撇了撇嘴,一抬头就看见羽画啃着烤鸡,还用悬浮的法术带了一根鸡腿浮在半空。

“这位女士,请把食物留给需要的人,”虞影溯简直无语,“我就烤了三只鸡,您一个不需要肉类的血族吃了一个半。”

“体谅一下打赌输了的可怜吸血鬼吧,这里有个家伙不仅要分我的权,还不给我肉吃,”羽画毫无松手的打算,“苍天啊大地啊众神啊,人性呢?”

“人性?”琅轩看热闹不嫌事大,“算上睡着的小斯图莱特先生,在场五位中难道有一个是人?”

“我一半他一半,严格来说能拼出一个整的,”君煌十分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可惜了我和这东西没什么缘分,做人不如当龙,这不是人类世界传颂的‘真理’吗?”

羽画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君煌说这话的时候太过严肃,简直不像是在讲笑话。

崽崽不知什么时候蹿到了茶风身上,硬是要踩着它的头站到鹿角上。茶风满脸的不愿意,甩着头要把它弄下去,却不小心把自己的角卡在了石缝里。崽崽一边扒拉着石头一边拽它,结果爪子没收好,直接划在了茶风还没完全长好的鹿角上,气得巨鹿只想踹他。

“这傻崽怎么跟谁都能打起来?”羽画觉得有趣极了,“谁去帮帮它,卡死了都。”

离得最近的琅轩无奈地向前走了两步,抓着茶风的鹿角一个用力,可不仅没拔|出来,还险些把自己掀到地上。

“先知老人家,您现在比得上一个普通人类吗?”君煌失笑。

“体谅一下,”琅轩十分配合地弯着腰咳了两声,“别太为难老人家了。”

茶风好不容易脱离了石缝的制裁,见崽崽已经团在地上舔起了爪子,二话不说就转身回了主殿,面朝墙壁找了个角落趴着。可还安静了没一会儿,给自己洗完脸的崽崽又扑了上来。

“真是精力旺盛。”琅轩评价道。

“吃好睡饱,他本来也没什么别的事能干,”君煌望着崽崽的视线里满是宠溺,“这么会儿功夫就吃了两只鸡,我真怕它回去胖一圈。”

虞影溯不仅做了烤鸡,还特地给崽崽剃了两只鸡的肉弄了个水煮鸡肉,吃得小家伙直打呼噜,还给了妄图靠近的头狼一巴掌。

“我其实很好奇,你离开特拉古欧森林之后怎么混到琳琅天城去的?”羽画问虞影溯,“我都没去过那地方。”

“托他的福,半蒙半骗,”虞影溯把滑下去的塔尔抱上来了点,“知道霍姆兰德家吗?”

羽画想了片刻,问道:“是琳琅天城的霍姆兰德家,还是之前那个死了的尤金·霍姆兰德?”

虞影溯倒是没想到羽画竟然还知道这个。

“赛尔芬之前给我送了个信,所言不详,但也算是知道了点大概,”羽画说,“不过在我的记忆里……涅亚的确和王国内部的大家族有过交集,但并非霍姆兰德家,应该是帕帕罗尔嘉的……帕恰克尔曼家族。”

虞影溯记得这个家族,不仅是路过帕帕罗尔嘉的伊尔亚时从雷恩·霍姆兰德口中听说,还因为七长老达妮安卡·帕恰克尔曼。

“什么时候?”虞影溯问。

“你出生之前不久,二十七八年前吧,”羽画想了想,“具体的原因我不知道。”

琅轩在一旁听着也陷入了思考,没过多久说道:“是帕恰克尔曼家自己找到的老师,那时候联盟还没完全建立,但风声已经传出去了。”

“理由?”虞影溯问,“照理说萨利尔曼王国内的贵族没道理主动联系一个有可能威胁到他们的势力。”

“因为混血,”君煌道,“这个我记得,因为帕恰克尔曼家出了一个混血,而且还是血族的孩子。”

远处传来了午夜的钟声,又很快淹没在暴雨中。虞影溯怀里的塔尔突然开始挣扎,像是之前被噩梦缠身时的样子。一旁的灾祸嗡嗡地叫,一闪一闪却只字不言。

“怎么了?”君煌问,“他这是?”

“醒不过来,”虞影溯一边揉着塔尔的头发,一边轻轻捏着他的后颈,“没事,可能……又做噩梦了。”

虞影溯的话音刚落,塔尔便忽然开始大口地喘气。他竭力把自己的眼睛撑开,指尖攥着虞影溯的手臂,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没……没事……”塔尔平复着呼吸,“达妮安卡·帕恰克尔曼,赛尔芬告诉我她是……联盟在长老殿的卧底……”

君煌见塔尔逐渐平复下来便也没多过问,继续道:“帕恰克尔曼家族的家主当时求涅亚给那个孩子一个容身之所,因为那时候已知的善待混血的势力只有一个联盟。”

“对,在世界历6381年,我和樊霄离开他回到精灵族的前一年。但那时候的达妮安卡刚出生不久,我对现在的她也并不熟悉,”琅轩望向羽画,“不过我记得三年之后涅亚回到森林不久就和血族签订了盟约。”

“对,盟约是世界历6384年4月签的,但我对达妮安卡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羽画顿了顿,“所以这个人可信与否我不做评价。”

“人类对尤金·霍姆兰德出现的第一次记载是在6383年,他的母亲来自洛克家族,之后的二十年,洛克家族把帕恰克尔曼家的势力分走了一半,甚至更多,”虞影溯说,“尤金死前的证词称自己本意是想抵抗长老殿,或许是七长老藏得太好,让尤金自始至终都认为她是长老殿的亲信……又或许……”

“不会,”君煌说,“她和涅亚之间有起誓法阵。”

“可涅亚死了,”塔尔说,“起誓法阵的效果会消失。”

“通常来说的确如此,”君煌走到他身边用指尖触碰他的眉心,“但你有没有想过,包括赛尔芬·伯兰在内,他们的起誓法阵都是和你签订的?”

“不可能,”羽画皱着眉,“赛尔芬这些年都混在暗党,暗党内有专门筛选契约法阵的角色,不可能发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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