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之和杨弦是前后脚到的。
杨弦带来了自己的老师和救护车,医生们连忙把江姝搬上救护车急救。
江姝眼前已经出现重影,嘴里断断续续问:“他,他们……”
云忆周连忙说:“医生带来了两辆救护车,不用担心那对父女。”
江姝不再说话。
两辆救护车呼啸着来到医院,江姝被推进抢救室,其她人都在外面等着。
或许是经历多了,宋南之还能稳住,不忘安抚一旁无措的云忆周:“别怕,小姝之前那么难都挺过来了,这次也一定会没事的。”
“我知道,她会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云忆周这样坚信着。
自从江姝心脏病发作没人通知后,江随烟就学聪明了,她在江姝身边安排了人。
这次江姝心脏病发作,江随烟第一时间收到消息,急匆匆从公司赶到医院。
江随烟穿着黑色的女士西装,齐肩的头发高高束起,她身后还跟着拿着文件的秘书。接到消息时江随烟还在开会,她是丢下会议急匆匆赶过来的。
“情况怎么样?”江随烟急忙问。
宋南之和云忆周都没有说话的兴致。
宋韵说:“刚进抢救室。”
江随烟不再说话。
漫长的等待让人心焦。
经历一个小时的抢救,江姝终于脱离生命危险,从抢救室转移到高级病房。
江姝在昏睡,宋南之云忆周等人连忙上前,询问江姝的情况。
“院长,我女儿情况怎么样?”
杨弦导师老院长神色凝重:“她的情况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
众人都殷切看着她,静待下文。
院长说:“江姝的情况需要再做一次手术,如果手术成功,她以后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生活。”
众人眼睛一亮。
宋南之不敢置信问:“真的?”
院长点头,话锋又一转说:“但是手术很难,失败率也很高。”
闻言,发热的大闹冷静下来。
江随烟问:“如果不做手术会怎么样?”
院长说:“不做手术,江姝每次发病都会很危险,而且是一次比一次危险。”
看来这个手术不做也不行。
但所有人都清楚,如果手术失败会怎么,江姝会无法活着走下手术台。
宋南之眼眶泛红,他的孩子才十七岁,为什么要一次次经历生死考验。
宋韵把宋南之抱进怀里安慰,江姝是她看着长大的,宋韵心里也不好受。
江随烟咬了咬牙问:“如果要做手术,什么时间合适?”
院长再次摇头:“我说过手术很危险,我的把握不大。”
见众人脸色都很难看,院长连忙说:“国外芬妮教授对心脏上的研究比我厉害,你们可以问问她。”
院长离开后,众人来到江姝的病房,看着昏睡的江姝,谁都没有开口先说话。
手术做与不做都是一个难以选择的难题,它不是一句话的事,而是关系到江姝的命。
这么关键的时候,宋南之不得不先放下对江随烟的怨恨,商量起江姝的事情该怎么办。
最后一致决定,先问过芬妮教授再做决定。
江随烟给芬妮教授打电话,希望她能来国,可惜芬妮教授最近有两个病人等着做心脏手术,无法赶来查看江姝的情况。
跟院长商议后决定,等江姝病情稳定就送她出过治疗,到时院长会全程陪同。
傍晚的时候,江姝终于醒了,看到病床前围着的人,愣了一下:“一周。”
云忆周连忙过去,把江姝扶起来。
“让你们担心了。”
宋南之眼睛还有些红,他笑着说:“你没事就好。”
笑着笑着,眼泪突然又掉了下来。
江姝说:“爸爸别哭,我还活着就是件幸运的事。”
“对对。”宋南之胡乱擦了把眼睛,笑着说:“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江姝沉默一会问:“他们怎么样?”
云忆周知道江姝问的是摔倒的孕夫的情况,他和宋南之特意打听过,就怕江姝会问。
“父子平安,不用担心。”
这对父子比当年宋南之幸运得多,男人怀胎看着肚子跟宋南之当年差不多,实际上他已经怀胎七个多月了,送医院又及时,所以大人和孩子问题都不大。
“那就好。”江姝说。
宋南之眼泪又差点掉下来了,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江姝,对那个没出生的孩子,有那么深的愧疚。
宋南之握着江姝的手说:“当年的事不怪你,是爸爸不小心,是爸爸没保护好他,跟小姝没有任何关系。”
小孩子想去游乐园玩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当年宋南之流产,主要责任还是在几个大人身上。
江随烟也说:“当年妈妈也有责任,但是跟你没关系,你没有任何错。”
江姝沉默不语。
云忆周知道江姝内心压抑,弟弟的死并不是几个人安慰劝阻就能揭过去的,不然江姝也不至于耿耿于怀许多年,主要还是看江姝,看她能不能自己看得开。
今天那位男子平安产子,对江姝来说,或许也是一个无言的安慰。当年宋南之的不幸,并没有发生在别人身上。
心情压抑对江姝的身体不好,江随烟转移话题说:“我们跟院长商量过了,三天后等你情况稳定送你出国治疗。”
江姝一愣,下意识看向云忆周,出国治疗就意味着要跟云忆周分开。
云忆周没有护照和签证,等护照和签证下来,江姝早在国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