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辞和陆柏圭都很惊讶,作为一个身边人身体健康的普通少年人,心脏病这个词离她们太遥远了。
陆柏圭也回头看江姝:“严重吗?”
江姝答:“以前严重,现在还好。”
方辞和陆柏圭还要再问,江姝却不想多谈了,她问方辞:“你爸怎么样?”
云忆周和陆柏圭都去看方辞,他们都是现在才知道方辞爸爸出车祸了。
方辞知情识趣跟着转移话题,他笑道:“好着呢,就破了点皮外伤,都不用住院。”
江姝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方辞乐呵呵道:“承你吉言。”
上课铃声突然响了。
第一节原本该是早读课,周大牛笑眯眯拿着课本进来:“同学们,早上好啊!”
“看到你,我可一点都不好。”开口的是讲台下的一位活泼的女同学。
不止是她,不少打算趁着四十分钟的早读时间好好背背劝学的同学,都发出一阵哀嚎。
江姝注意到云忆周的脸色也变了变。
云忆周昨天是把江姝的话放心上了的,他下班后一直都在耳机里放劝学。但是,那玩意贼她娘的长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云忆周还无法把它背下来。
牛大牛见状无奈道:“老师见到你们可是很开心的,你们竟然一点都不想见到老师,真是太让老师伤心了。”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与江湖。”江姝冲教室门口做了个请的手上:“老师,您走好。”
同学们发出一阵爆笑。
云忆周也忍俊不禁弯了弯唇。
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年人,想要融入她们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就比如江姝这次,不过跟着一起调侃周大牛,刚来时那股似有若无的排斥和疏离一下子就不见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母,我就是给你们操心的命。”周大牛抬手压了压兴奋的同学,“好了好了,咱们安静一下,时间不等人,咱们正式开始背诵。”
进入正题,教室里迅速安静下来。
周大牛走到第一排第一桌,“咱们从第一位同学开始。”
一个胖乎乎的女生站起身:“君子曰:学不可以已。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
周大牛抬手示意女同学可以坐下了,目光看向第二个同学:“吾尝终日而思矣。”
“吾尝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
少数见只要背一段而心中窃喜的同学,见第二位同学的随机一段,顿时心如死灰。
四十分钟的早读课不长,每个人的背诵不长,就是周大牛随机选的背诵段落有点坑爹,全看运气。
大半节课下来,已经有不下十个同学站着听了。
不知不觉就轮到方辞了。
方辞紧张的搓搓手,站了起来。
“强自取柱。”
“强自取柱,强自取柱,柔自,柔自取束。”方辞磕磕巴巴往下背:“邪秽在身,怨之所构。施,施薪,施薪……”
方辞“施薪”心了整整半分钟,也没施薪出个所以然。
周大牛笑眯眯道:“施薪若一,火就燥也,平地若一,水就湿也。”
方辞垂着头,满脸沮丧。
周大牛道:“下一个,积土成山。”
陆柏圭站起身:“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
周大牛抬手示意陆柏圭坐下:“下一个,蟹六跪而二螯。”
方辞替江姝捏了把汗,比她背的还难。
江姝起身,顺畅往下背:“蟹六跪而二螯,非蛇鳝之穴无可寄托者,用心燥也。是故无冥冥之志者,无昭昭之明;无惛惛之事者,无赫赫之功。”
周大牛示意江姝坐下,方辞在周大牛看不到的地方,朝江姝偷偷竖起大拇指。
最后一个是云忆周,其实最后一个是有优势的,毕竟比第一个多了三十分钟的准备时间,但云忆周依旧没有信心。
“不道礼宪……”
云忆周心中一沉,他面无表情起身背诵:“不道礼宪,以《诗》《书》为之,譬之犹以指测河也,以……”
云忆周站着,不吭声了。
周大牛愣了一下说:“以戈舂黍也……”
云忆周跟着念:“以戈舂黍也。”
云忆周又不说话了。
教室里有片刻的安静,不知是谁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
安静被打破,周大牛无奈道:“劝学的背诵就到这里,站着的同学就代替后天扫厕所的同学,扫厕所吧。”
方辞叹了口气,这一劫终究是躲不过啊!
下课铃声终于响起。
早操时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