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是古代文学专场,学者们汇报论文,严先生打头,吴潼、梅念春、华老师等人也都有汇报,学生们一边听一边奋笔疾书,老头子们则都只是挑那么一两句有用的出来说一说。纪慎忙了一整天,这会一坐下,直打瞌睡,差点就要睡死过去了,迷迷糊糊间听见一句“下面是魏秋澜老师的汇报”。
掌声响起,纪慎睁开眼,一看,果然是那个魏秋澜啊!
纪慎碰了碰坐在一旁的易堂生,小声问:“听说他今年申请从古代文学调到文艺学去了,你动的手脚?”
易堂生微微靠过来,压着声音:“纪老师,您也太看得起我了,我有什么本事动人家?他本来就是研究古代文论的,去文艺学更合适吧。”
纪慎嗤笑一声:“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以前的事,我知道多少,你就知道多少。听说他要申请博导了?”
“没有这么快吧,今年才申请上硕导,还是几位老先生帮的忙。他跟您差不多大,您博士都收了两届了。”
“很难,你不用使绊子,以前的事摆在那里,谁都过不去。”
“纪老师还是太抬举我了,我一个讲师,又是才过去两年不到的,能给谁使绊子?”
纪慎越说越清醒,困意全无:“行了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可是第一批博士,当年过去,他们也承诺了很多东西吧,我看等你申请上博导,不说中文系,至少古代文学专业是你的了。”
“纪老师,我当务之急是申请硕导,然后收我的开山大弟子。”
“曹毅?”
“嗯,纪老师上午见过他,觉得如何?”
“很有你的风范。”
易堂生笑了笑,不说话了。
汇报过半,大家都坐得腰酸背痛,于是暂停去休息,学生们早就对着茶歇处的水果和点心流口水,可是老师们没去,谁也不敢动。还是纪沅最先过去,趁着一个人也没有,慢条斯理地泡了一杯咖啡。
然后“呸”了一声:“难喝。”
老师们纷纷叫自己的学生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毕竟学习也是消耗精力的事。茶歇处慢慢热闹起来,大家挑了吃的就走,把位置让了出来。周先生拉着小孩子往那边走,问:“冬儿今年几岁了?”
柏阅冬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24.”
“二十四岁,还是小孩子。”周先生从茶歇台上拿了一串小小的冰糖葫芦递给他,“可以吃。”
柏阅冬笑着接过来:“谢谢师父。”
周先生还要去见人,柏阅冬不好一边啃冰糖葫芦一边跟着认识老师,于是自己靠在走廊上,慢慢吃。
刘巍思也看到了冰糖葫芦,可是负责茶歇的学生说数量有限,优先留给外校师生。刘巍思差点气死,结果看到柏阅冬在旁边吃,更气了。
“你哪里来的冰糖葫芦?”
“我师父给我拿的。”
“你等我一下,我也叫我老师给我拿一个!”刘巍思说着就跑回会议厅里,厚着脸皮叫严先生去给他拿冰糖葫芦。
严先生狠狠瞪了他一眼,兔崽子!身上还背着错,就想着吃吃吃!但也不能真不让他吃,严先生带他去要了一串糖葫芦,还不忘叮嘱:“再给我胡说八道,打烂你这张嘴!”
刘巍思拿着冰糖葫芦,吐吐舌头:“知道了。”
等刘巍思再去找柏阅冬,发现庄遂平也来了,晃了晃手里的冰糖葫芦:“遂平,你要不要让纪老师也给你拿一个?”
庄遂平脸一红,摇了摇头。都这么大个人了,才不要吃冰糖葫芦。而且,老师不会给他拿的吧,一定会说他幼稚。
“今晚吃饭,咱们三个坐一块儿吗?”刘巍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