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被南宫焱突如其来的举动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一时间呆愣愣地望着贴近跟前的人,感受着那片柔软带来的湿润温热的触感。
南宫焱的吻格外霸道,不容他人反抗,好似她领兵打仗的风格,长驱直入唇舌缠绕,在他口中肆意掠夺。
新奇的体验如潮涌般淹没仅剩的理智,此刻的安平脑中一片空白,他无法思考也不想思考。这一仗还未正式开打,他便已然输的彻底。从头至尾被将军掌握了主导权,他只得乖顺地闭上双眼,附和对方的战术行进。
屋外电闪雷鸣,雨声叮叮咚咚不休不止,强风阵阵将窗口的竹帘不时地吹起回落,发出清脆有节奏的响声。
不知过了多久,安平只觉心跳加速,浑身炙热难耐,他想要逃离战场去呼吸新鲜空气。忽然,南宫焱停止了攻击,缓缓抬头居高临下地凝望他,嘴角还噙着一抹得意的笑,仿佛在向其示威。
安平趁着休战的间隙捡回些神智,刚想让南宫焱放开自己,可还没来得及启口,对方的脸再次逼近。
这一次与方才的感受完全不同,温柔而又热烈的吻如细雨般落下,落在他的眉心、眼眸、鼻尖、再到嘴角,分明是重复他起初的行为,似在炫耀她的技术更胜一筹。
显然,南宫焱并不满足于此,柔软的唇贴着安平的下巴徐徐往下游走,至喉间时存心逗留了片刻。
袭击来的突然而又狡猾,令安平猝不及防,禁不住哼出声。他的双眸半阖,眼底的欲望尽数外显,呼吸也愈发的急促。
本是水到渠成的好时机,然而在这紧要关头,他的意识却在逐渐模糊,额间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脸色透着病状的红。
南宫焱也发觉了安平的异样状态,伸手去探他的额头,那温度烫得属实反常。
“安平?”
她试探性地唤了声,见对方没有回应,心中隐隐不安。
安平趁南宫焱手上脱力,出于本能抽回双手紧紧抱着头,头痛欲裂致使整个身体抖得厉害,不得不蜷缩起来。
这症状为何与上次服食逍遥散的表现甚为相似,莫不是……南宫焱不敢多想,急忙唤人去请医正。
来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是立夏连拖带拉“请”来的,又撞上大雨淋湿了衣衫,看其脸色略显不悦。
小医正走上前,仅凭瞧了瞧病人的模样,蹙眉道:“你们……可真是胡来,别仗着年轻气盛净做些过犹不及之事。”
此话一出,屋内伺候的人当下便明白何意,暗地里为这个小医正捏了把汗,可谓是初出牛犊不怕虎。
南宫焱恶狠狠地剐了她一眼,厉声道:“废话少言,治病要紧。”
医正后背一凉,因着适才那眼神着实可怖,她不自觉地缩了下脖颈,正儿八经为病号搭脉。
“你从哪儿寻来的医正?”南宫焱低声问立夏。
立夏听得出主子的言外之意,这姑娘举手投足间确实挺不靠谱。
“西坊的老医正近来害了病卧床不起,手底下就剩她在照料医馆。”
“你俩别搁那嘀嘀咕咕,我可都听见了,年纪小不见得医术差。”小医正已经把完脉,站起身看向南宫焱,一脸严肃道,“郎君的脉象横冲,我要对他行针。”
经得同意后,她麻利地打开医箱取出针包,每一针都准确的落在穴位上,行针手法倒是颇为老练。即使行完一遍针依旧气定神闲,她接着刮了些草绿色膏药涂在病人的太阳穴与人中处。
南宫焱凑上前去查看,发觉安平的脸色几近恢复如常,继而舒了口气。
“放心,他并无大碍,我再开个清热败火的方子,喝上三日保准还你个生龙活虎的郎君。”小医正心情大好,边收拾东西边解释,“刚刚是我错怪了大人,不过说到底也没错怪。”
“借一步说话。”南宫焱恐吵着安平歇息,便领着医正到外室问话。
小医生丝毫不惧,先将方子写好交给南宫焱,骄傲道:“我金铭出手,保管药到病除。”
南宫焱快速扫了一眼,便将方子转手于天冬,心中仍有些狐疑:“行医多久了?”
“大人如此问想必是不信我。”小医正拍着胸脯道,“我自出生起便开始学医,行医十五载治愈病患无数,人称‘在世活神仙’。”
行医者素来谦虚谨言,像她如此夸耀自己却为少见。南宫焱若非亲眼见识她的医术,多半也会是将信将疑的态度。
“既然小金医正年少有成,不妨坦言我夫郞的具体病因。”
金铭眼中闪动着慧黠的光芒:“郎君从表象看是体内气血上涌造成身体无法承受而晕厥。寻常医正仅能查出上述表象,而我可不一般。”
“愿闻其详。”
“寻常医正大抵认为是由表象引发双眼无神、易出汗及口燥喉干等症状,实则不然,表象才是果。”
“小金医正似是话里有话?”
金铭脸色微变,俨然换了副严肃模样,“敢问大人,在此之前郎君是否受过他人的恶言挑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