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安公主虽未出阁,但帝王爱重,京都地界早早便建好了【晋安公主府】
“都小心点儿,这些可都是旁人送给殿下的生辰礼!”公主府的管家指挥着仆役往库房搬东西,目光却不住往正堂打量
正堂之上,三尺高的血红珊瑚树枝条繁茂、流光溢彩,闪耀夺目——那是王述赠予晋安公主的生辰贺礼!
“三尺高的血红珊瑚,太原王家可真有钱呐!”司马龄啧啧称叹
前朝贵族斗富,出自皇室内库的贡品珊瑚树,也不过两尺多高
“斗富的胜者,不是拿出了四尺多高的珊瑚树吗?”晋安不太了解“我记得前些年,凤阳侯上贡内库的、最大的那株珊瑚树,有五尺多高吧!”
凤阳侯荀灌,出自颍川荀家,十三岁领兵救父名震天下,二十三岁出使西域,威震边陲诸国
“丝绸之路”的再次开启,大晋的丝绸、茶叶、漆器不断涌现西域,源源不断的金银、珠宝、战马、瓜果鲜蔬等西域特产被送回国内
一株三尺高的血红珊瑚,虽然珍贵显耀,但对于皇室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可这是太原王家的礼物!”司马龄神色莫名,见晋安一脸茫然,他叹着“您要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同凤阳侯相比!”
太原王家虽为累世豪门,但太原在内陆,珊瑚却是海洋产物!
短短数月便能找到精美珊瑚树赠出,不管是族内珍品,还是妙手寻获......太原王家,王述王蓝田
司马龄回想着来自东宫的隐晦告诫——此子非池中物!
............
“这不是你肆意败坏本宫名声的理由!”
“阿耶,好阿耶,我这不也是想着为您出气么”晋安的身份实在好用,司马龄死皮赖脸跟在她身边
“您看那王蓝田的信件,什么欲贤妻美妾、齐人之福......哎呀,这样的话,他都说我都不敢听!”
“您什么身份,他又算什么东西!?”
“等回了崇绮,他是准驸马,您是庾家子,您抽鞭子多暴露身份呐!”皇帝已经答允过几日就让她离京回崇绮
“还是让小侄代劳,绝对把他训得服服帖帖,让太原王家主动退婚!”
“本宫想抽他还需要看身份?”晋安美目一横,扭身进了庐陵公主府“把那混账书信送去蓝田侯府,我倒要看看这些世家子能多狂傲!”
满京城的世家贵戚,论骄纵,晋安公主榜上有名。但结婚后仍肆意放荡的,庐陵公主认第二,没人敢抢第一!
前些日子庐陵公主一直下拜帖邀她赏花
庐陵公主是建康城出了名的爱享乐喜喧哗,她的公主府莺歌燕舞日日笙歌,每日都有不同的宴会席面
晋安不愿掺和嘈杂宴会,一直婉拒,今天正巧路过,也来见识见识庐陵公主府的酒醉奢靡!
............
“唉,本宫宿醉还未醒么,怎么见到晋安妹妹了?”庐陵公主居主位,面色坨红斜倚在面首怀里
“庐陵阿姊这日子过得真滋润”晋安被内侍引着入殿
“哟,还真是晋安呐~”庐陵公主媚眼如丝“什么风把你吹到我府上了?”
“父皇下旨赐降,这不是提前来找阿姊学一下御夫之道么~”晋安眨眼说着俏皮话,引得庐陵公主一阵娇笑
下首的夫人宾客也是阵阵笑声
“你来得正好,给你介绍一位夫人”庐陵公主坐直了身子,素手指向下首第二位贵妇
“可惜荣安县主不在,不然也该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荣安县主?从前京都里,确实没有封号荣安的县主!
晋安抬眼看去,庐陵公主下方第一位夫人是谢安谢丞相的夫人
谢夫人出自京口刘氏,与庐陵公主沾亲带故,自身又是丞相夫人,身份尊贵,坐在主位下首第一位实至名归
下首第二位的夫人,稚嫩俏脸笑起来带小酒窝,头上的妇人发髻,不熟的面容,想来是新嫁娘。行礼也嫩生生,带着羞赧却十足端庄“见过晋安公主殿下,殿下千岁!”
“这是泰山羊氏的三小姐,上个月才嫁入谢府!”庐陵公主噙着笑
晋安不明所以。
作为公主,她并不需要认识臣子的夫人,向来只有旁人巴结、讨好她的份
“谢夫人安好!”一个贵夫人罢了,就当给庐陵公主面子
................
庐陵公主府的宴会难得如此正经。
没有五石散嗑得飞起,没有纱裙满地,更没有袒胸露乳不修边幅的精壮面首
贵妇人赏花赏景,谈首饰聊子女絮八卦实在无趣,晋安坐了没一会儿就告罪离席
出了庐陵公主府,西街最好吃的李氏蜀饼却关了门,没能吃到心心念念的糕饼,却有别家下人拦住她的轿辇
“凤阳侯世子相邀,绮陌春坊恭迎殿下踏足!”
十里秦淮河,烟花柳岸深!今日晋安敢踏足秦淮河畔,明天言官的弹劾文章就会出现在皇帝桌案!
庾晋安可以肆意胡来,但晋安公主,不可以!
“让荀凤阳自己滚过来见我!”
...........
吴王兄长带她回京,她离京却带上了皇长孙和吴王世子两个拖油瓶
“大兄,你是真不怕言官弹劾啊!?”吴王世子司马聃眼角抽抽,看着司马龄女装上瘾,各种矫揉造作
“司马龄,别逼我抽你!”辣眼睛,真的太辣眼睛了!
郊外长亭,有人等候多时
晋安撇下了司马龄和司马聃,独身一人踏足长亭
旁边酒坛空空荡荡,凤阳侯世子满脸通红,一身酒气,烂泥一样摊在桌面“公主千金贵躯,要见您一面可真不容易呢!”
“见我干嘛?”晋安嫌弃,不太想进亭子“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哦?和我没什么好说的?”荀凤阳满身酒气凑近她,酒嗝又长又臭“那你想和谁说?太原王家,那个谁,王述?他能帮你?”
晋安恼怒“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我能是什么样子?”荀凤阳晃晃悠悠拎起酒坛,坛子空荡再倒不出一滴“酒鬼、醉鬼、纨绔累赘......”
“反正......不会是乱臣贼子的样子”世子迷迷瞪瞪又伏在桌面上“呐,你现在算什么?晋安公主?还是庾晋安?”
“我要回崇绮了!”晋安不想再和醉鬼说话
“啪!”陶瓷酒坛被摔得稀碎
荀凤阳站起身,厉声谩骂呵斥“女子就该成亲嫁人、相夫教子、碌碌庸庸,一生困于后院内宅!”
“荀凤阳!”晋安眸中带着火光“酒醒了再来跟我说话!”
“哈哈,我醒着呢,清醒得很!”荀凤阳挥舞着袍袖,实在不像清醒模样“你是公主千岁,是皇室掌上明珠!”
“你知不知道谢幼度已经成婚了!就在你回京的前一个月!”
“十里红妆,羡煞满京都的贵女!”
“你不知道,没人告诉你,没人敢告诉你!”
“哈哈,晋安公主,司马胜男!”
“你是棋子,我是弃子!”
“你的命运,我的命运......你认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