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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宴华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眶,关掉投影换了件衣服准备出门晨跑,刚好在门口碰上了也打算出门的傅诺成。
傅诺成回想起昨晚自己在傅宴华床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一副活像是死了哥的模样,还有些不自在,干笑两声:“哥,你出门啊?”
傅宴华从鼻腔里发出声闷响。
傅诺成赶紧往边上挪了挪,狗腿的帮傅宴华把门打开,一张精致漂亮的脸笑得万分不值钱:“哥,你先。”
傅宴华面色复杂,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你要不问问傅秋生和James有没有生二胎的打算。”
直到傅宴华跑出去好长一段距离,傅诺成才反应过来傅宴华在骂他,一拳头砸在门上狠狠骂了句:“fuck!y!o!u!”
……
雾都的空气质量不佳,漫天的大雾直到太阳出来才缓缓散去,公园里多得是出来锻炼的老头和老太太。
傅宴华走到不远处的自助贩卖机前停下,选中矿泉水,投币。
随即自助机像癫了似的开始在原地跳舞,没几下就挪到了傅宴华跟前,光动弹就是不往外吐水。
傅宴华抱臂等了一会儿,没见贩卖机有停下来的意思,不耐烦地对着自助机大力拍了拍,在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动之后,自助贩卖机宣告彻底罢工。
傅宴华有些傻眼,不可置信地又对着自助贩卖机来了两下。
一旁牵着条狗观察已久的老人悠悠开口道:“坏了,给你拍坏了。”
“你是我见过第36个试图用暴力解决问题的野蛮人,我向上天发誓这个时候联系维修人员比攻击贩卖机要来的更加理智。”
傅宴华扭头看了眼一身绅士打扮的老头,在心里比较一番后默默得出这个碎嘴巴子老头可能经不起他一拳后,无奈放弃告诉老头什么才叫真正的野蛮人的想法,转手对着贩卖机又来了一下。
这一下像是打通了自助贩卖机的任督二脉,本来已经死了机器不仅重新活了过来,一阵优美的音乐声过后还不忘朝外吐瓶矿泉水。
傅宴华弯腰捡起矿泉水瓶朝着老头挑衅一笑,用一种极其嚣张的姿态从老人身边走过。
老人见状低头有些尴尬地抓了抓秃秃的脑袋, 仰头一看,不知何时野蛮人肩头处露出个潦草的狗头朝他吐舌头。
受到双倍嘲笑的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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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干嘛?回去。”
傅宴华仰头喝水喝到一半,就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领口爬了出来,一爪子精准地拍在自己因为喝水上下滚动的喉结上,另一爪子搭在肩头,锁骨那处被风吹到发凉的肌肤被暖呼呼的肚皮盖住。
“外面风大,进去。”
萧苟好不容易才从傅宴华的怀里爬出来,没呼吸上几口新鲜空气又要被傅宴华催着赶紧回去。
要在平时,萧苟别说在傅宴华怀里呆那么十几二十分钟,那是恨不得自己二十四小时都在傅宴华身上粘着,吃饭睡觉洗澡形影不离。可现在不行,衣服里面都是傅宴华的味道,被体温烘过后透着股暖香,充斥着萧苟的鼻端,闻得萧苟两条狗腿子痒痒的。
萧苟虽然到现在也没摸透变身的规律是什么,但是也不是什么傻子,知道这样下去肯定得出事,届时真在傅宴华怀里变身了,那就不是出来喘几口气就能解决的事了。
萧苟躲开傅宴华拨弄自己的手指,按着喉结的爪子移到颈侧抱着了便不肯松开。
傅宴华思索片刻,当小狗是闷到了开始耍性子,轻轻拍了下狗屁股,把衣领往上扯了扯倒也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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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傅家,傅秋生一家刚刚吃完了早饭,菲佣正在一个个往外撤盘子。
看到傅宴华进门,傅秋生的脸不自在地抽了抽,戚戚道:“早饭吃了没?”
傅宴华扫了眼已经干净的餐桌,没吭声。
傅秋生就已经替自己找补上了:“我听诺成说他和你一起出的门,诺成说不用给他留饭,我就以为你们两个都在外面吃。”
傅宴华早知如此也没多意外,打了个哈欠道:“我昨晚没休息好,我先上楼补个觉。”
傅秋生:“行,到时候记得下来吃午餐。”
回应傅秋生的是一声关门声。
……
刚结束运动,神经元在短暂的兴奋过后涌上淡淡的疲惫感。
傅宴华随手抽了几件换洗衣服,抱着走进了浴室。
几秒钟后,萧苟听着浴室传来的冲水声,愣了一下把自己埋进被窝深处,暗暗在心里告诫自己现在不是变身的时候。
洗完澡出来,傅宴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狗,找了一圈没找到,突然像是想到什么,拎起被子的一角往上抖了抖,果然在条纹状的被套中掉出来个土豆。
土豆咕溜溜地滚了两圈,滚到傅宴华的手边停下,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惊魂未定地瞪得老大。
傅宴华被小狗的怂样逗笑了,心情很好地笑了笑,手指勾着小狗腿往被窝里塞。
“陪我睡觉。”傅宴华道。
说是陪傅宴华睡觉,实际上是陪着傅宴华处理了几个工作,等到傅宴华想合眼养神,萧苟已经睡完一轮此时正盯着天花板发呆。
大抵是感冒还没好,即使两个人都躺在一个被窝里了,萧苟闻到的信息素味道也还是没有之前浓郁,玫瑰味烘着乌木的气息淡淡的萦绕在鼻端。
萧苟不放心地拿爪子戳了戳傅宴华挺翘的鼻尖,戳完不够还摁了摁,摁完满意地枕在傅宴华锁骨上数绵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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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一周,傅宴华要么在工作,要么出去锻炼,偶尔带着小狗去广场喂喂鸽子,时间在坚持不懈的消磨中很快过去,转眼就到了回国的时间,傅秋生和James都借口有事,只有傅诺成一个傻逼兮兮地冒着鼻涕泡过来送人。
傅诺成依依不舍地拉着傅宴华的袖子告别:“哥,我会想你的。”
傅宴华冷淡回应:“谢谢你。”
傅诺成:“你下回什么时候来啊?”
傅宴华:“看情况。”
傅宴华不恨傅秋生,也不喜欢傅秋生,甚至可以说对傅秋生没什么感情,仅有的感恩之心也在那通电话被磨灭干净连一点灰都没留下,愿意隔段时间就过来陪傅秋生演父慈子孝的剧本归根结底还是出于两人心照不宣下维持的体面。既然傅秋生喜欢当养父索性就遂了他的愿。
傅诺成吸了吸鼻子:“那你一路平安,回国之后记得给我打电话。”
傅宴华曲起指节轻轻敲了敲傅诺成的脑门:“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