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小狗嗷呜两声，兴奋地在床上打了个滚，随后又是一个自信一跃，被傅宴华提着脖子放到地上。
“和你说了，不准直接从沙发和床上往下跳。”
小狗讨好地舔了舔傅宴华的手指头，一张狗脸笑得很谄媚。
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傅宴华第一反应是赶紧收手，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小狗。
它是不是表情有点过于丰富了？
萧苟正呲着大牙傻乐呢，完全没注意到傅宴华探究的视线在它身上扫了一圈，乐完了自己跑到客厅叼回来个抱枕。
抱枕是朋友之前出去旅游送的伴手礼，傅宴华没有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习惯，于是这个抱枕就一直在客厅沙发上闲置了好多年，没想到最后自己没抱上，倒是先给狗睡了。
叼着抱枕，小狗爬不上床，就只好蹲在床边上用一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傅宴华。
傅宴华看着昂贵的苏绣就这么被小狗生托硬拽一路，脑筋突突地跳。
“你知不知道这个多贵？”傅宴华揉了揉眉心，伸手去勾地上的小狗。
小狗聪明，原本死死咬着抱枕的嘴巴松开了，两只前爪靠在一起，耷拉着脑袋，连尾巴也不甩了。
傅宴华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没事，睡吧，问题不大。”
“本来就是给你睡的。”
63
睡前傅宴华掏出笔记本架在膝盖上，做了收尾工作。
出乎意料的是今天的工作效率意外得高，原本以为又要通宵熬夜，结果今天居然在十二点之前完成了所有的工作。
傅宴华合上电脑，偏头看了眼在旁边睡得四仰八叉的小狗，心里莫名一松，从床头柜里翻出个手帕盖住小狗裸露在外的肚脐眼。
“晚安。”
咔哒一声随着拉绳的声响，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与死寂。
64
萧苟是被热醒的，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地躺在傅宴华身边。
在短暂的惊慌过后，萧苟很快冷静下来并且发现了不对劲。
身边的傅宴华呼吸急促，面色潮红，表情痛苦，汗湿的头发分了几缕贴在脸上，睡衣的前三颗扣子散开露出大半胸膛。
萧苟试探性地伸手去摸了把傅宴华的额头，手底下是一片滚烫的温度，手从额头摸到脸颊，再红着脸从脸颊摸到胸前。这大概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恒温动物吧。
萧苟伸手把傅宴华的头发捋到耳后，又大着胆子试探地推了推傅宴华的肩膀，小声叫着对方的名字：“傅宴华？傅宴华？”
傅宴华眉头皱得死死的，像是梦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东西，呼出来的气又热又沉。
萧苟怕人死了，没顾得上其他，杠起傅宴华就往外走，走了没几步感觉屁股凉凉的。
65
哦，裤子忘穿了……
66
从傅宴华里的衣柜里随便翻了两件套在身上，确认自己现在不像个暴露狂后，萧苟深吸一口气，重新把傅宴华放在背上。
嗯，比冰块重。
67
艰难地拖着傅宴华走了段路，萧苟就累得气喘嘘嘘，嘴唇微张隐隐露出舌尖小口喘着气。
萧苟安慰自己，没事的，小型犬嘛，不丢人。
好不容易挨到门口了，又突然意识到自己没钱没手机，付不了钱也不知道最近的医院在哪里。
萧苟沉默了片刻，认命地把傅宴华重新拖了回去。
68
如何照顾一个病号。在线等，挺急的——投稿人：萧苟。
69
萧苟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倒是有很多被人照顾的经验。
刚化形的那段时间，身子格外弱，老是发烧感冒，萧老师白天上班晚上还要回来照顾萧苟。
运气好的时候，回来床上躺着人，运气不好的时候，回来床上躺着狗。
去医院还是去宠物医院全看运气。
时间久了，萧苟从萧老师那里耳濡目染也学会了点如何照顾病患。
“要喝热水，还要擦身子，有药吃药。”
“要喝热水，还要擦身子，有药吃药。”
“要喝热水，还要擦身子，有药吃药。”
萧苟一边碎碎念，一边给傅宴华倒水找药。
床头柜里放着叠现金和一大堆药片，钱萧苟看都没看一眼，药倒是被萧苟一股脑门地全拿了出来，一板一板一罐一罐地研究了起来。
“这个不要。”
“这个不要。”
“这个不要。”
挑挑捡捡半天，终于在一大堆信息素抑制药、安眠药和丁螺环酮里面翻出了一板快过期的退烧药。
空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炽热焦灼起来，萧苟手心沁出了不少手汗，下意识往裤子上擦了擦手，把药从铝箔板里扣出来喂到傅宴华嘴边。
傅宴华嘴唇紧抿，药片抵在唇瓣上，唇瓣微微凹陷。
喂不进去，萧苟只好伸手去捏傅宴华的脸颊，把药片往里挤。
纵使已经没有什么意识，但长期以来的身体记忆作祟，药片刚进嘴就被傅宴华咬碎，咀嚼，吞咽。
萧苟看着傅宴华把药咽下去了，忙拿起手边的水杯送到傅宴华嘴边。水不比药好喂，即使萧苟把傅宴华整个上半身支在自己怀里，还是有不少液体顺着嘴角往下。
看到这一幕，萧苟的喉结动了动，连带着心也开始痒痒。
70
我是狗，但是我不能真的当狗。
萧苟在心里默默默念了好几遍。
71
下巴处花落的水，隐入脖颈处的抑制环里。
这不是萧苟第一次看到傅宴华带着这玩意儿，准确来说，每次看到傅宴华，他都带着这玩意儿。
为了掩盖信息素的味道，人类发明了很多东西，比如阻隔贴，阻断针，还有抑制环等等。
其中抑制环是里面效果最好的，也是最痛苦的，厚重的金属块长时间抑制着腺体，束缚着脖颈，挤压着呼吸道。
萧苟只在新闻里看到某些罪大恶极的罪犯才会在脖子上戴着这个，并且终生不得取下。
所以傅宴华为什么要带着这个，他犯罪了吗？
如果没有的话，为什么连睡觉的时候都不肯摘下？
72
萧苟想，他遇到了比傅宴华不肯花自己做朋友外，更加想不通的问题。
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