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没有能跑会跳的生灵,阿嫫尧白就用自己身上的泥做出了人和动物。
人要吃饱,动物也要吃饱,彼此猎食陷入混战。但阿嫫尧白期盼的天地是一个有秩序的天地,于是她创造出七个太阳。
酷热散去,没有晒死的动植物仍然吵闹争斗不已,混战的局面延续。
阿嫫尧白调来洪水淹没大地。
人类先姥坐在大木鼓里,随洪水划桨到高山群峰。
生火的洞窟中爬出葫芦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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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宇宙是卵状的混沌。
卵破,姆洛甲从中走出。
她将混沌拨开,轻升重沉。而后,她驱百虫将所造的地修整得厚宽而平。
为使分开的天地贴合,姆洛甲用手掌抓起大地,抹去多余的疆域。
鼓起来的丘包成为山坡高原,凹下去的谷壑成为深渊和湖海。
天地沉寂没有意趣,姆六甲一边行走,一边抟土,再用乱草蒙上。
七七四十九天后,凡她所至之处,万灵自草下活泛而起。
……
皓月当空,一名女孩自木架角落取来书,坐在窗边阅读故事。
她一时在无垠汪洋,一时与大鱼同游,一时行走在荒原目睹留存遗迹。
她翻页。
第一个故事的后记是:“耶鲁里攻打天宫,一场大劫就此开始,在这以后,以阿布卡赫赫为首的女天神让位给男天神。”
“男性大神阿布卡恩都力成为天穹、宇宙的主宰。”
“阿布卡,天神意,即宇宙神,称阿布卡恩都力。”
“三百女神由此没落。”
女孩翻过剩余记录。所有女神与此相似,被后来涌现的父、兄弟、男儿、丈夫率领或替代。
巨树化为蜉蝣,帝国变成沙丘。
她合上手里的故事,拿起笔。
时海倒流,星宿回转,古老时空在女孩笔下重新绵延呼吸。
开辟的、取火的、狩猎的、耕织的、征战的、司掌秩序的、为天地钟爱的……
墨水凝为逐渐睁开的眼睛,笔尖融为重新吐字的喉舌。
宇宙间的永在律依然滚烫。
故事改写,结语簇新:
“女人被冠以第二性存在。
而事实是,她是起源之于人类,开辟之于天地。
创生是她,杀戮是她;仁慈是她,残酷是她。
她是天的广垠、地的敦厚、水的讳莫;是万维生命的源起,任何生命力之母体。”
纸张在字句间颤动,墨滴的子弹破开弹道:
“当女性书写与解放女性——
她们将降临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