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倩女士看孩子这样,着急地说:“那次就是他开车送我回来,我请他上来坐了坐!别的什么都没有!”
林北柔一脸面无表情,收拾了几件自己喜欢的用品,无视了林子倩。
林子倩女士无奈地说:“其实,这周末,我和你大姨打算请许叔叔吃个饭,你表姐也要来,算是大家见个面吧,你大姨那边的债务,就那家公司,你许叔叔找了人脉,对方答应不用还高利息了,按银行利息把钱还完就行,所以你大姨家里都很感谢他,之前怕耽误你工作,没告诉你,要不宝宝你也来?”
林北柔定了许久,慢慢转身望着林子倩,林子倩女士倒退小半步,被孩子的表情吓了一跳,连忙安抚:“不去也行,不去也行啊,”
林北柔也不知道自己表情是什么样子,只是心想,原来是这样,一切都有了解释。
林北柔:“你是因为缺钱跟这个人交往的?”
林子倩女士:“那当然不是了,你妈妈能是那样的人吗,我看人肯定会看人品的,你放心。”
林北柔一脸平静:“钱我会搞定,麻烦你到时候把钱还给他,还有,下个月千万别让内谁还房贷,不然我到时候发疯,大家都下不来台。”
宁特助正在和人喝茶。
这次组织肃清了叛乱,提拔了一群绝对干净的中年骨干,其中最突出的,就是孙家的长女,孙和铃。
孙和铃年过四十五,留着一头短卷发,戴一副无框眼镜,真丝套装考究,谦虚地接过宁特助给她泡的茶。
光看外表,根本看不出她本人的雷厉风行。
这次叛乱之后,她晋升成了正部长。
孙芮晗,孙和铃的侄女,偷偷从屏风后面看姑姑和宁特助,探长了脖子想听他们聊什么。
孙和铃转过去,也没说什么,就看了侄女一眼,孙芮晗就像老鼠见了猫,若无其事转过身,脚底抹油一下子溜远了。
孙和铃向宁特助道歉:“我前段时间,才知道我这个侄女做的丢人事,简直是伤风败俗,还没有当面向您和魏少将道歉。”
宁特助:“哪里,小孩子的胡闹,不是大事。”
孙和铃平静道:“她都成年了,不小了,我代替她父母,好好管教过她了,还有犬子,明明能阻止,却知情不报,我给他停职了,让他滚回苔痕宗反省,这两个给孙家丢脸的东西。”
宁特助一看孙芮晗的样子,就知道肯定受罚不轻,乖得跟鹌鹑一样,于是笑而不语。
孙和铃这才进入正题:“宁秘书,你确定,魏少将是完全失忆了,连自己是修行者也想不起来了?”
宁特助点点头:“确实是这样的情况。”
孙和铃:“其实上面也是这个意思,目前就维持现状,让他们继续当普通人最好,这样才能引蛇出洞。”
宁特助:“我明白,我会配合的。”
孙和铃:“我说话不会委婉,上面希望能慢慢将林北柔小姐和魏少将分开,这样对大局有利,我只是个传话的,接不接受,还得看您的意思。”
宁特助:“我只是个助理,一切还得看魏总和林助理本人,不过我这边可以保证,在他们自己没有恢复记忆前,我不会去提醒他们。”
孙芮晗抓耳挠腮,努力读了半天唇语,发现自己唇语能力为负。
她无意间进了她姑姑孙和铃的书房,发现了一个和魏瑕有关的秘密,迫不及待想和林北柔分享,却被勒令禁足,到哪儿都被栓在她姑姑身边,当个挂件似的。
她现在该怎么联系林北柔呢?林北柔失忆了,现在应该是不认识她。
……等等。
孙芮晗面露激动,边自言自语“我是沙比吗”,边打了另外一个电话。
“喂喂喂,我是孙芮晗,周阆屿,你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周阆屿正在家里养伤,极其生疏客套地说:“抱歉,我很多事情不记得了,你是?”
孙芮晗:“……”这个人怎么也失忆了!
孙芮晗:“我孙芮晗啊,孙和铃的侄女!”
周阆屿:“孙部长的侄女,这个我知道。”他是想问,孙芮晗和他什么时候关系这么熟了,打电话过来想干嘛。
孙芮晗:“我跟你其实不熟,跟你熟的是林北柔,林北柔你记得吧?”
周阆屿蹙起眉:“你认识林北柔?”
他记得出任务时见到了林北柔,她现在在魏瑕身边做事,之后他们似乎有过几次交集,还解开了高中时的心结,好像是和解了,具体细节周阆屿记不清。
孙芮晗:“我要跟林北柔说一个特别重要的事,你能帮我联系上她吗?”
周阆屿:“……她现在不记得我,组织让我不能去打扰她,不能提醒她,让她想起自己身上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挂了孙芮晗的电话,周阆屿继续休息,他父亲的属下走了进来:“周先生说,这周安排了您和潼大一位校友家里的千金相亲,希望您出席。”
周阆屿不甚感兴趣,随口敷衍:“谁?我都不认识。”
属下回复:“据说是国家级重点学科带头人,家风十分良好的书香门第,那位校友也曾经是周先生的老同学。”
周阆屿:“哦。”
属下恭敬说:“那我去回复周先生,说您到时候会去。”
周阆屿对这些事全无所谓,他父亲地位很高,拒绝的话会引起其他麻烦,打算到时候人出席一下就行,随便应了一声,就去想林北柔的事了。
林北柔一路都在烦家里的事,脸很黑地回到了工作室,刚进客厅,就看到沙发上坐着好大一个人。
魏瑕一半侧脸沐浴在窗帘透出的清淡日光下,朝她看过来。
这个时候林北柔还没做好表情管理,脸上全是烦躁。
林北柔:“……”
我了个去,怎么她领导也在这里啊?!宁特助不是说她领导搬回海景大平层了吗!!!
林北柔尴尬地说:“呃,魏总好,我、我问过宁特助了,他说我可以回来住,呵呵。”
魏瑕:“嗯。”
他就这么嗯了一声,别的什么都没有说,就继续坐在沙发上了,好像在翻一本特别厚的资料。
林北柔轻手轻脚地去了二楼,心里的尴尬无以复加。
她这个领导什么意思,为啥会在这里啊,难道他今天都要在这里?!
而且领导在一楼坐着,她好像自己在二楼不太好,要不要下去倒杯水?
林北柔纠结了起来。
过了半天,林北柔又蹑手蹑脚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