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弥还有半年就毕业，平时要炖的汤和补品就按我给你的清单来，频次也别太高，她爱美，吃多了会胖。”

越弥突然就觉得学校不好，家里也不好。

她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海城一中一到高三就强制性上晚自习，但越弥作为艺术生拥有特权，只要借口自己是出去上语言补习班，或者是办理手续，轻轻松松请到假。

越弥那会就时常拎着纸袋到外面商场，换下校服出门闲逛，打电动游戏，泡游戏厅。

或者干脆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叼一盒牛奶就能在街上长椅坐一晚上。

越关山倒是因为这个，在家住过几晚。和糊弄越弥不同，保姆显然极有眼力见，知道这个家真正做主话事的是谁，夜宵都做得比平时更加勤快。

越弥回家时间更晚，干脆就不回家，刷卡在外面住酒店，舒舒服服又是一晚。

最先发现越弥异常的还是班里的宣传委员。高三集体活动少，但并不是没有。就像最近学校举办了个跳蚤集会，每个班都有出勤率要求，宣传委员硬是在越弥身边转悠了好几圈，劝她一定要来。

越弥忍了好几天，终于在宣传委员连她进洗手间都跟着打转，不止是她，班里也有几位女生门口排队，在捏着卫生巾等，跟着附和：“越弥你人怎么这样，莹莹都求了你几天了，不能给个面子吗。”

“别这么不近人情嘛，就当出来玩一下，放松放松心情。”

“是不是你找不到一起玩的搭子，没关系的呀，大家都是同学，我们可以一起——”

越弥其实抵不过她好烦，是真的想答应的。

但她更讨厌被赶鸭子上架，被道德绑架。

“给个面子？班里除了我也有人不去，你怎么不让她劝其他人，我长得这么像软柿子，当我好捏？”

“学校本身这个方案就不合理，既然是课外活动，凭什么安排在周六，本来周末时间就宝贵。要么不办，要么就别要求假期都要保证班级的出勤率。”

越弥冷脸：“有这个功夫，你们和学校领导去说，别打扰我的时间。”

宣传委员被堵得满脸通红：“越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晚自习根本就不是去上课，都是逃课出去玩，要是我举报给老师，老师知道了……”

越弥已经在往外走：“你去啊，我管你和老师说什么。”

只是才走出洗手间，门口一拐角，越弥撞见了正单手抱一沓作业往楼上走的宋蔚然，且后者看她眼神有些复杂。

越弥那点怒火没消，在两人擦肩而过时，忍不住骂一句：“变态。”

而这件事的后续风波是，宣传委员人缘极好，属于那种别人都愿意宠着忍让的娇娇女。又有小姐妹在一旁七嘴八舌证明，添油加醋一顿，很快在班里传开。

越弥能感觉到同学态度变化，无非是觉得她不合群，不近人情，像朵漂亮但喜欢吃人的食人花，能少打交道就少打。

越弥通通都无所谓。

只是在独自回到家，保姆炖的乌鸡汤已经冷了，汤上浮一层结了块的油脂。越弥看着都恶心，但她确实肚子饿了，只能自己开火热汤。

越弥这天晚上没吃饱饭，选择独自出去觅食。别墅区附近冷冷清清，越弥索性直接打车去了一家网吧，看了两集新出的动漫，而后在网吧楼下便利店喝那种瓶装的玻璃汽水。

这片晚上不上学，喜欢出来晃荡的混混很多。也有大胆的，上前和越弥搭讪，要么被无视，要么就是被她挥着空汽水瓶的模样吓跑。

“离我远点。”她骂道。

-

宋蔚然今晚是被贺凛南叫来上网。

虽然宋蔚然属实不太明白，贺大少哪里缺买电脑的钱，但据说是贺凛南最近迷上一款游戏，也不管是正值高三，反正他想去哪上学，就是家里给学校捐几栋楼的事情。

宋蔚然也并非是着急回家看书，也主要是：“没钱，不去。”

贺凛南明白了，一锤他肩头：“杜阿姨这个月给你的钱又花光了？”

宋蔚然连翻白眼都懒得：“您这话说的，我一个月多少，您一个月多少。”

他一个月零花连买半只球鞋都不够。

贺凛南就果断：“行行行，我请你上网行了吧，那家离学校特偏，保证不会被抓到。”

都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到底是贺凛南请客，在他示意肚子饿了，让宋蔚然去楼下便利店买点吃的：“泡面冰红茶，其他的你随便买点也行。”

宋蔚然捏着贺凛南递过来的钱，硬是忍了。

只是在买完东西出门时，宋蔚然都走出一段路，硬是倒退两步，看着安静在一边塑料桌喝汽水越弥：“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这太危险了。

第一声，越弥并未回应。

宋蔚然又问了一遍，越弥才懒懒抬眼：“离我远点，和你没关系。”

也就是越弥以为宋蔚然就这么被吓退，越弥喝掉了最后一口汽水，打算叫个车回家。一颗糖咕噜噜滚到脚边，越弥抬头，就这么看见宋蔚然退到了十米开外的地方在叫她：

“够远了吧。”

“喂。越弥，你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