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都快要被圈在他怀里的邬净慈面色不变,只是挣扎的幅度不小,且隐隐有持续不断的趋势,却没有表现出他想象中的嫌恶,劳竹回一时呆愣,因而松了些力气。
一直像个木偶一样被他摆弄着的邬净慈,终是趁着这个空当,当即挥袖,旋身给了他一巴掌。
劳竹回捂着半边脸,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终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邬净慈可没有半点心慈手软。
他看着邬净慈发髻已然凌乱,看起来虽狼狈,她却是倨傲的抬起下巴,唇角不慌不忙的噙着笑容:“这一巴掌,是打醒你的痴心妄想!我就是死,也不愿委身于你。”
她从前不理解贞洁烈女,如今,她却遇到了与她们一般的处境。
她们分明都是受害者,为何,为何最后却成了千夫所指的对象?
身前,劳竹回已经坦然顶着被打了一巴掌的脸,他眼底漫上了薄薄的悲凉,到底还是走上了这一步。
但他眼神接着一闪,若是邬净慈受不了他的折磨而死,她因他而死,又有何不可呢?
邬净慈本以为,以她对劳竹回浅薄的了解,在听到她的这句话后会就此罢休,可眼瞧着他沉下去的眼眸迸发出一道诡异的光彩,整个人都感觉活了过来。
他活了过来,接下来痛苦的不就是她了吗?
邬净慈终于深切体会到了,引狼入室这个词的意思。
她在惊慌中更是突然想起,为杀时苍去找他做局,劳竹回一口答应的背后,还会有更多的秘密吗?
面前的人忽然动了。邬净慈很快收敛了所有多余的心思。
她面上再沉着,面对这种情况,都不过是在虚张声势。只是邬净慈还算剩了点胆量,想着找点称手的东西,能挡一会是一会。
然,她的速度远不及劳竹回,想法终究没有付诸现实。
邬净慈还没有绕到另一头,就面色发白的被压在了矮榻上,身下是铺好的软垫,她小幅度的快速呼吸着。不一会儿,就感受到了那人停在她的唇上,尽情的撷取着温暖。
邬净慈并没有乖乖顺从,这让她想到妹妹的遭遇,当年,净秋怕就是遭到了这样的毒手,却从未向她倾诉过,只默默的消化掉所有的伤害和闲言碎语。
她果断的咬上了那瓣唇,劳竹回明显吃痛,但仍旧依依不舍,不愿松开她,铁了心的跟她较劲。
邬净慈见状,在心底冷哼一声,瞧他正值意乱情迷之际,登时对准他的下身踢了一脚。
男人再是有如金刚不坏之身,也得被她一脚破坏,泼下冷水。
劳竹回被踹开,他的脚又不慎扭了一下,瞬时跌在地上,只听耳边悠悠传来一道冷嘲热讽,“劳大人,只怕你以后有心无力了罢。”
他抬眼,正巧看见邬净慈狠狠的拭去唇上的痕迹。对于她而言,那就是不愿沾上的脏东西。
但劳竹回只是欣然的笑了起来,没关系,往后,她的身体乃至骨血,都会沾染上他的气息。
他会让她知晓,那是永远都无法抹去的。
劳竹回没有理会邬净慈的嘲讽,他干脆的站起身,就在后者以为他要报复的时候,他只是淡淡的转身,“你一时无法接受也是对的,毕竟我从未告诉过你。”
邬净慈赶忙“呸”了一声,所有的好涵养都给丢了个一干二净。
“还有,我不怕你寻死。”劳竹回甚至好心情的扶起倒落的木桌,“有邬盛君在,你不敢寻死的。”
君儿,她的女儿……那是净秋留下的孩子。
邬净慈气不过,冲到要打开房门的人面前,又给了他一巴掌,“你拿她来威胁我!”
劳竹回的那半边脸连挨了两巴掌,但他没有一点生气的意味,反而怡然自得的牵起身前人还停在半空的手,“不是威胁,是我给你做出的选择。”
这意味着,她没有退路。
邬净慈利落的抽出手,不想看见那张可恨的脸,只得背过身去。只是在人走之前,又咬牙说道:“你给我时间考虑,但有一件事,你不能伤害君儿。”
劳竹回的身影顿了顿,低低应了一句“好”。
他一走,邬净慈再也忍不住,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她招来了一个恶鬼。
劳竹回有一句话说的没错,邬净慈颤抖着身体闭上眼,暗暗想着:这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还没等她缓过神来,被劳竹回掩上的门又一次打开,邬净慈感受到阳光倾洒,心眼难平的回眸去看。
千万不要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