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没办法收服,也能将其逼出来,先探点消息再说。否则,她在明,对方在暗,这样像无头苍蝇一样的四处打转,只有稀里糊涂被困死的份儿。
可法器的光拂照着整间屋子,她依旧没有感受到任何有用的气息。
洛施扶着箫身,不自觉的气馁起来:难道我猜错了,屋子里没有鬼?
最后几个音符奏成,洛施却在此刻顿住,她的眼前,又出现了那个面貌与徐夫人无二的女子。
她依旧直勾勾的盯着她,但比起先前较为空洞的眼神,这一次,却是香汗淋漓地对她抛着媚眼。女子全身都被锦被包裹着,她方才做了什么,一目了然。
洛施猛地看向喜塌的方向,屏风之后,已经没了任何声响。
是了,她太在乎寻求真相,故奏曲想引怨鬼出现,而不是直接收服。
但这是在幻阵,这幻像如果只是第一层,根本不需要怨鬼在场,也无需施展什么特地针对他们的术法,就能让他们被牵着鼻子走。
洛施收起玉箫,神情严肃的继续盯着那方,步子有些急切的向前行,但走了两步,又回身去,一把抓过钱卫。
她低声道:“握紧了。”
玉箫将他和洛施连在一起,钱卫感受到她紧张的情绪。通身冰凉的箫身,和洛施郑重的侧脸,令他的身体一会冷一会热的。
他木讷的跟着行动,抬眼却瞥见洛施正带着自己走向喜塌,眼看着那双巧手就要拨开屏风。
钱卫有自知之明,处于这种困境,他的无所作为就是最大的帮助,更是不能阻拦洛施。但想到那被折磨了许久的响动,他的双颊还是不争气的爬满了红霞。
洛施究竟是捉鬼的天师,还是她根本就不是人啊!
遮挡的屏风被撤去,钱卫下意识闭上眼睛之前,暗自在心里腹诽着。
洛施哪里肯管他内心的挣扎,她迫切想验证自己的想法,推倒屏风的力量也用得大了一些。
屏风轰然倒地。塌上只有一个人,仍旧是徐夫人的脸,仍旧是那一个姿势、那一个表情,笑着看向她。
洛施仿佛陷入了无休止的轮回,但她知晓,跳入下一个轮回,才是自救的关健要务。
果然,眼前重新出现了一阵光怪陆离的光芒,洛施却是旋身,连着玉箫和钱卫一同搂入怀里。
……
“钱卫,钱卫,醒醒——”
钱卫迷迷糊糊的,只感觉到有人用了狠劲的掐着他的人中,他受不住,终于睁开双眼,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映入眼帘的,是洛施松了口气,接着又忍不住嫌弃的脸:“你这是什么体质,竟然能昏这么久。”
冷兵器交接而过的刀光剑影直擦面庞,钱卫还来不及回答洛施,就见她身后有一拿着利刃的男人冲着她的背后砍来,他想也没想,跃身将她推至一边。
他还没搞清楚现在究竟已经回到现实,还是依旧如之前困在徐杜二人的喜房那般。钱卫只是下意识抬起胳膊,准备接受那人的一剑。
想象中的疼痛和血腥场面并没有发生,利刃穿过他似透明的身体而去,钱卫愣愣看着站在他身后、被一剑刺中的另一人。
洛施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身,拍了拍衣裳上不存在的尘土,并没有从生死关头逃离的感激,无奈得紧,“钱卫,他们伤不到我的。”
“……我刚醒,太紧张了。”周围喊杀声震天,钱卫恍若未闻,“发生了什么?”
洛施将钱卫从地上拉起来,也不答,而是强硬的掰过他的脑袋转向一边,“你瞧瞧,那是什么?”
高耸的宫殿错落有致、庄严肃穆,但一朝变幻,肃杀之气弥漫,就连屋檐铺着的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光的琉璃瓦,都仿佛散发着丝丝血腥之气。这块土地之上,尸横遍野,一片狼藉。
“这里是皇宫。”钱卫听见自己这样说。
“我们从喜房离开后,又一路去了好几处,看见的都是徐炳元和他夫人恩爱的画面。”洛施补充道:“而你昏了一路,方才才被我弄醒。”
洛施比他想不通多了,她前一刻还在怀疑这厮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体质,可以将她拉进阵法里,结果等来的,就是怎么都叫不醒,差一点以为他嗝屁的情况。
钱卫也搞不清楚,但不妨碍他马上接上洛施的思绪,“那现下是什么情况?”瞧这情景,总不能徐炳元夫妇两人还在你侬我侬吧。
“我不知道。”洛施目光闪了闪,“我还没找到徐炳元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