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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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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时,舱外漆黑的水面出现了光亮,明亮的灯光正在向游艇疾驰而来。

“姐、姐。”

“我没事。警察来了,你快去船尾求救,听话。”路行云说这话时没回头,她跪在原地始终保持双手持枪的姿势。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她的额头全是汗,不停地大口呼吸,试图确认当下的情况。

刚刚Datura忽然将枪口转向陈然。陈然的反应很快,想弯腰冲上去抱住对方,尝试夺枪。可Datura的反应比他更快,对方提前蹲下用枪抵住了他的胸口,连开两枪。同一时间,路行云也开枪了。她怕打到陈然,将枪口对准了Datura的腰。

陈然胸部中了两枪,身体就像海绵一样软了下来,俯身趴在血泊中。Datura中了一枪,就在他转身时,路行云又开了一枪,击中了他的上腹部。子弹的冲击和穿透般的疼痛让他瞬间失去平衡,摔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路行云站起来晃了两晃,仍将枪口指向Datura。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火药味,她小口呼吸了几次,慢慢走向二人。接近Datura的时候,她一脚踢开对方手中的枪。

她蹲下,手指放在对方颈部动脉的位置,那里仍有微弱的心跳。Datura还活着。不过她暂时顾不上帮对方包扎,而是蹲到陈然身边。她摸不到陈然的心跳,于是试图给对方翻个身。但对方是个成年男人,她的胳膊很疼,用尽全力也没能翻动对方。

“小、小行。”血泊中传来沙哑的声音,非常微弱。

路行云赶忙趴在地上,扶住陈然的脑袋。“舅舅,坚持住。”

陈然的身下有大片的血迹,他的嘴唇在颤抖,口水和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证、证据……”他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向驾驶座的位置。

“舅舅。”路行云没管证据,她大声地叫他,“舅舅!坚持!医生马上就到!”她着急地看向窗外,那光亮怎么来的这么慢!“坚持啊!”她忍不住大喊。

陈然的手耷拉到地上,痛苦的表情不见了。他垂下眼皮,眼睛微微睁开,眼底空洞无光,再无回应。

怎么会这样,路行云好想哭啊。她再次尝试将陈然翻过来,这时身后忽然有了动静。她慌忙转身,却没来得及,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向后拉扯。突然,她不能呼吸了,枪掉在地上。Datura面目狰狞,倚在壁橱边缘用胳膊死死地勒住了她的脖子。

没有反应的时间,眼前的世界忽然就模糊了。她凭借着暂存的意识,一只手扒住对方的胳膊,另一只手猛击对方腰部中弹的位置,双脚用力地蹬着地面。可对方杀红了眼,就是不松手。

恍恍惚惚,路行云看见有人走了过来。紧接着,耳边出现了巨大的玻璃炸裂声,无数碎玻璃铺面而来,她用手挡住了脸。

同一时间,她又能呼吸了。喉咙就好像被异物卡住似的,她感到恶心,趴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咳嗽。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扭头看向一旁。钟浅晴举着双手,呆愣在原地。Datura的额头和眼角都在流血,躺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姐、姐姐……我、我……”

路行云咳个不停。她爬了两下,抱住钟浅晴的腿。对方身子一软,摔进她的怀里。

刚刚钟浅晴没有按照路行云的指示去船尾。她不想留路行云一个人在舱内,更何况,血泊里躺着她的亲舅舅。当她看见Datura忽然从背后勒住路行云的时候,没有任何意识地爬了起来,从装饰架中拿起一个花瓶,拼尽全力朝Datura的头砸了上去。

“啊——”她跪在路行云怀里大哭。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路行云紧紧地抱着她,忍着喉咙的不适努力发出声音,“结束了。”

“小行!小浅!”是秦阳。他大步冲到路行云和钟浅晴的面前,用身体护住二人。

看见老师的那一刻,路行云终于绷不住了,瞬间泣不成声。从Datura开枪到秦阳上船,只过了五分钟,而这短短的五分钟对路行云和钟浅晴来说,仿佛恍如隔世一般。

“你们总算来了。”她抱着钟浅晴,倚住秦阳,声音有些嘶哑,而且断断续续的。“证据在驾驶座附近,你们找找,游艇有摄像头。”

“好。”秦阳递给附近同事一个眼神。为了防止路行云的身份暴露,他们会在当地警方到来之前,将陈然的证据和游艇内部监控的储存卡取走。“小行小浅,时间紧迫,听我说。一会儿当地警察就来了,你们记住,陈然是为了筹钱才挟持你们的。能明白吗?”

二人麻木地点点头。

“我和其他人之所以在这儿,是因为小行提前给我发了消息。我觉得事情不对劲就找了领事馆,小行没枪,枪是领事馆的人开的。我刚说的话,警察不问就不说。”

“明白。”

没过多久,游艇内涌进五六个人,身着当地警服。他们在路行云和钟浅晴的面前走来走去,有人在大声叫喊,有人在用对讲机说着什么。Datura第一个被抬了出去,两个医生模样的人表情凝重地蹲在陈然的身边,相视摇摇头。他们朝外招手,很快就有人抬着一个橘黄色的袋子进来了。

钟浅晴窝在路行云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舅舅被装进裹尸袋。

路行云也哭个不停。她擦了擦眼睛,血腥味扑鼻而来。她的身上、手上和脸上沾满了陈然的血渍。陈然消失的地方有一大滩血迹,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就像一朵鲜艳的彼岸花。

“好了,小行小浅,你们先上救援船,其他的事以后再说。”秦阳始终护着她们,向她们投出一个关切的目光。

“走吧,小浅。”路行云看向怀里的人。小浅安全,这是最重要的。

钟浅晴没动,只是不停地哭。

大海不知道游艇里发生的一切,它依然平静。路行云抱着钟浅晴走上后甲板的时候,东方已现鱼肚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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