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桐新电影得以在2017年的情人节上映,背后少不了秦阳的帮忙。回国后的第一时间,路行云联系秦阳并确认了她的想法。
秦阳最初提议的上映日期不是情人节,而是平安夜。周桐还曾对此感到困惑,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如他们所料,电影发行出现了问题,不能在平安夜如期上映,最终拖到了2017年。只是,在背后做小动作的赵一百不知道,秦阳和周桐心中的最佳上映时间就是2017年的情人节。
“我答应用平港城的资本管理公司帮赵一百‘洗钱’了,咱们今年就可以拿到赵一百的犯罪证据。”
“陈然呢?”路行云问道。
“我说过,陈然藏得很深。而且我有种预感,咱们抓了赵一百都不见得能抓陈然。当初,他选择投靠警方是为了保护他的儿子。若是赵一百进去了,他就不需要别人帮他保护儿子了。那么他就有可能翻供,毕竟咱们手里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能证明他的犯罪行为。”
“但赵一百会把他供出来的吧?”
“不一定。你别忘了还有个陈珂呢……再怎么说,陈珂都是赵一百的儿子。赵一百到案面临的可能是极刑,那陈珂就是他唯一的希望了。而陈珂一旦出狱,可就落在陈然的手里了。”
“……”
“赵一百、陈然、警方,就像三国一样。在任何领域中,‘三国鼎立’的局面都不是那么容易攻破的,这中间充满了尔虞我诈。”
“我知道,三角关系是最稳定的,尤其是有权有势的三角关系,无论好与坏。”
“没错。”
那天的稍后,路行云向秦阳咨询了担保人的事。地下钱庄的表面身份是一家华人超市,那么它也应该有自己在D酋长国的担保人。秦阳肯定了她的想法,他和调查小组早就查过地下钱庄和旅行社的担保人,只是没有查出什么异样。
地下钱庄的担保人是当地某零售公司的法人,而旅行社的担保人则是某豪华酒店的投资人。两位担保人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表面上与国际犯罪集团没有任何瓜葛。
不过,秦阳也提醒路行云,地下钱庄每天的资金流水即使超过正常超市的交易量也不会引起当地警方的注意。一个地方能够在短时间内迅速成为金融中心有部分原因取决于“包容性”。这其中的道理秦阳没细说,但路行云心里很清楚。
中东局势复杂,连年战争,她明白秦阳为什么会选择三缄其口。同样的若是有人问起她,她也会保持沉默,因为那是她、秦阳,以及调查小组不能触碰的领域。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秦阳离开前说这话时,路行云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深深的无奈。
“想什么呢?”钟浅晴的声音打断了路行云的思绪,“快试试我给你织的新袜子。”对方双手各拎着一只毛线袜,站到她的面前。
钟浅晴回国后,除了跑新电影的路演,就是忙着织袜子。路行云觉得她很辛苦,想劝她休息,还被她说了一顿。
“我既然织了就说明我不累,我想织,明白吗?不要和我唱反调,影响我的积极性。”
从那以后,路行云再也不敢劝她了。春节期间,钟路两家的长辈都收到了钟浅晴量产的毛线袜,无一例外全是暖黄色的,初一的也是。今天,路行云收到了专属于她的那双毛线袜,是奶白色的。她也看见了钟浅晴给自己织的那双,是浅红色的。
“老婆织毛袜的功夫越来越好了,两只袜子竟然一边长嘿。”
“哈哈哈,少废话,穿上我看看。”
路行云听从旨意,迅速换上新袜子,贱兮兮地抬起大长腿,将脚伸到了钟浅晴的面前。“喏——刚刚好。”她动了动脚趾,以示满意。“谢谢老婆。”
“啪”,闷闷的一声,钟浅晴朝她的脚来了一巴掌。“穿上就不能脱了。不爱穿拖鞋可以,但是要穿袜子,天天光脚丫到处走会着凉的。”
“好哒,我听老婆哒。”
“还有,家里是有暖气,但也不能成天穿个短裤短袖啊。”
“穿长袖会热的嘛。”
“感冒了你就老实了。”钟浅晴从衣橱里翻出一身长袖家居服,扔给路行云,“穿上。”
小时候是王雪觉得她该穿秋裤了,长大后换钟浅晴了。路行云抱着衣服迟迟未动,最终没能拗过对方,在钟浅晴坚持不懈的注视下默默地换上衣服。“我要长痱子了。”
“嚯,大冬天长痱子算你能个儿。”
“好吧,不说这个了。我妈要给咱们办订婚仪式的事,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她说的时候我在呢,股东大会那天的晚上办嘛。”
“那她和你说改口的事儿了吗?”
“什么?”钟浅晴张着嘴,愣在原地,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改口?”
“是啊,她让我管陈阿姨叫……”路行云的脸也红了。她和钟浅晴靠在一起坐在床尾,两人就像一串熟透了的红樱桃。“叫……”她咽了下口水,“妈。”
“……”钟浅晴咬着嘴唇,“是不是……有点儿早了。”她听不见自己说的话,但能听见明显的心跳声。“只是订婚的嘛。”
“我也觉得。”
“那怎么办?”
“要不先别办订婚仪式了。”路行云小声说道,“我怎么发现自己有点惧怕这种场合呢。”她拽了拽钟浅晴的袖子。不知是热还是怎么了,她的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钟浅晴没说话。她不是惧怕,而是有点害羞,同时心里生出一丝异样。这异样的感觉似曾相识,就像当初她与路行云之间的那层“窗户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