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浅晴:【你刚刚为什么不理我了?】
路行云:【有点事。你踏踏实实在大西北玩吧,那边的景色很美。】
钟浅晴:【玩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往回开了。】
路行云:【嗯,路上注意安全。】
钟浅晴:【小行,你是不是生气了?我不是故意在你生日前将戒指退给你的,是我当时太生气了。我没想伤害你。】
路行云:【知道了。】
钟浅晴:【我们要不要聊聊?】
路行云:【聊什么?】
钟浅晴:【聊聊我们的事。】
路行云:【不了,过去了。】
此时,路行云已回到落脚城市——因弗内斯(Inverness)。这里是高地地区的首府,苏格兰大峡谷的尽头。澄净清澈的尼斯河(River Ness)贯穿整个城市,两端连接了北海和尼斯湖。城市便是以此而得名(inver-ness 尼斯河口)。
路行云双手插兜,沿着河岸溜达。河中偶尔有海豹将脑袋探出水面换气,小心翼翼地东张西望。其实它们多虑了,河岸两侧行人寥寥,即使行人发现了它们也根本不会去打扰。
好安静的城市,环境优美,人也热情,以后在这里定居也不错。在路行云看来,这辈子她只会求一次婚,她和钟浅晴不会再好了,所以未来回不回国无所谓。只要基础设施达标,环境适宜,多年后她可以把父母接到这边颐养天年。
不过那样小浅就一个人了,她无意识地皱了皱眉。不对,太自以为是了,小浅会找到合适的人结婚的,她会有她的家庭。心脏被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个激灵,却不再有更多的悸动。一个月以来的烦闷、不安、自责和慌张似乎被退回的求婚戒指封住了,她感知不到任何疼痛和情绪。
钟浅晴后来又发了什么消息,路行云没看,也不想看。她漫无目的地走啊走,过桥、走直线、过桥,走直线,回到酒店已是三个小时之后。进到房间,她没脱衣服也没脱鞋,直接倒在床上昏睡了过去。在此之前,她好像很久没有睡觉了。
……
“过去了。”
回B市的一路,钟浅晴的脑袋里只有这三个字。她不确定路行云是说吵架过去了,还是她们的爱情过去了。
这两天,她多次问过路行云这三个字的含义,但对方从不回答。后来,她也不问了,因为她只要提及爱情,路行云就会不理她。若是聊别的话题,比如:旅行和美食,路行云还能陪她聊一会儿。
小行是不是放弃了。钟浅晴想到这里,心脏就会撕裂般的疼痛。她们谁都没有说分手,但没有结果的状态就像慢性毒药,折磨得她寝食难安。
直到有一天,钟浅晴的工作室来了客人,是路行云的助理——方唐。
在这一天,钟浅晴明白了那三个字的含义。
方唐是来归还小铁盒子的,同时,对方还给了她一个文件袋。交接完东西后,方唐就离开了。
小铁盒不是空的。钟浅晴摇了摇,里面有类似织物的剐蹭声和金属碰撞声。那声音让她感到窒息,她大概猜到是什么了,没敢打开。冷静了两分钟后,她将小铁盒放进抽屉,拆开文件袋,里面有一份委托声明和一封信。
“小浅,打扰了。”
钟浅晴眼底酸胀,拿着信纸的手在微微颤抖。
“麻烦抽空把我出国前给你的牛皮袋转交给方唐,她要帮我办几件事,里面有她需要的东西。另外,我打算把B市西边的房产赠与你,希望你可以接受我的好意。你只需要在委托信上签名就行,剩下的我会交给方唐和律师去办。祝你一切顺利,路行云。”
泪水浸湿了信纸,她趴在桌子上,后背难以抑制地起伏。这一刻真的来了,好难受,路行云放弃她们的爱情了,她好难受。
凭什么啊?她是不小心做了伤害路行云的事,可是路行云先欺骗的她啊。她还没说分手,路行云凭什么……不对,路行云没说分手。她不甘心,给对方发了消息。
【收到信了,你什么意思?】
她等了很久,从下午等到夜里,对方都没有回复。于是,她想直接问对方是不是要分手。只是,每当输入“分手”两字时,她都无法呼吸。她很怕对方回复“是”。
左思右想后,她又发。
【姐姐,我不要你的房子。】
路行云:【知道了。】
钟浅晴:【我也不会还牛皮袋。】
路行云:【……】
钟浅晴:【那是你的个人财产,我不放心交给别人。】
路行云:【那你留着吧,不过你能把B市东边那套房子的房产证和相关合同给方唐吗?】
钟浅晴:【东边那套?】
路行云:【嗯,我要卖掉。】
钟浅晴:【为什么?】
路行云:【有事。】
钟浅晴:【行,我这就准备好,你让方唐明天来工作室取吧。】
路行云:【谢谢。】
呼……路行云靠在办公椅上轻吐一口气。小浅不愿意归还牛皮袋就放她那儿吧,倒也无所谓,只要能顺利卖掉B市东边的房子就行。
另外,钟浅晴没有找她吵架也让她轻松了不少。她一会儿有事,不想让私事牵扯过多精力。
正想着,门口传来敲门声。
“进。”
是路行云在爱丁堡的秘书,男性,当地人。“默罕默德先生来了,您现在有时间吗?”
“有,你先接待一下,我五分钟后过去。”
秘书说了一句“好的”就出去了。路行云对着镜子补了补妆,妆容干练,符合她董事的身份。
要见的是一头伤害过她的沙漠狼。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右手腕。
嗯?她望着空空如也的手腕无奈地笑了笑,开门,信步走向接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