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是真的,话也是真的。不过,宝贝,咱们好歹是个小有名气的演员,粉丝无数。现在鼻涕哈拉的像个邋遢大王,我这要是截屏发到网上去,呵!太阳花的天得塌了。”
“哈哈,烦死了。什么叫小有名气,我是小明星呢。再说,黑红也是红,不怕。”
“不怕?你就不怕太阳花摇身一变成后羿了啊。”
“哈哈哈,路行云,你怎么这么多话。”钟浅晴的太阳雨释放完了,她换了个姿态坐好,把手机举到面前,调好距离。“谢谢。”
“谢谢收下啦,谁让咱们是彼此的垃圾桶。”
“嗯。你贴近点儿。”
“啊?”
“脸离手机镜头近点儿。”
路行云把脸贴近。
很快,她听到一声清脆的“Mua”。
紧接着,来不及反应,钟浅晴轻柔的声音便再次击中她的心窝。
“姐姐,我爱你。”
路行云很久没有站在窗前看月亮了。这一晚,她挂掉视频后在窗前伫立很久。
她的脑海里只有一张刚哭过的笑脸以及一个名字——钟浅晴。
……
“小路同学?”
“小路同学?”
“小路同学?”
“啊?”路行云第二天一直沉浸在“姐姐,我爱你”五个字里,什么课都没听下去。“怎么了?”
“许老师眯着眼看你半天了,要把你当活体案例了。”宫娣悄声道。
“哦哦。”路行云抬起头,不好意思地冲许老师笑笑。
“我们法医在执行案件的时候,不只围绕着尸体,也要了解案情的一般情况,比如:案发时间。同时,我们还要结合现场情况进行判断。”
许老师的目光从路行云身上移开,扫向全班。“之后,我们要进行尸体检验,按衣着,尸表、尸表附着物、解剖等顺序依次进行。这个顺序不能乱。”
此话一出,班里同学知道是考点,全在疯狂做笔记。许老师看同学们记得差不多了才继续并提问:“尸表检查先是看一般状态,然后是尸体现象。有哪位同学记得上个学期讲过的尸体现象吗?”
许老师问完后把视线落在路行云身上。他记得上个学期开学,他问过对方这个问题,当时这孩子的表情不对劲。
路行云会意,象征性地举了举手便站起来。“肌肉松弛……”
许老师:“啊,你只要告诉我们检查内容有什么就好。”
“早期的话检查尸温、尸斑、尸僵、自溶现象,晚期检查腐败和白骨化程度,还要注意尸体被长期保存的可能。”
“非常好,坐。除此之外,我们还要检查全身各部,由上至下。”看来这孩子已经没事了,回答问题的状态自然淡定。头发也长了,不再是小马尾,好像还谈恋爱了,是不是上次旁听的那个浅什么的女演员。
许老师边讲课边盘算。
他很喜欢路行云,是老师喜爱弟子的那种喜欢。虽然路行云并不是刑事侦查专业的,但这个孩子在法医学上的理解能力要强于很多刑院的学生。如果他早点认识路行云,他一定会劝路行云学医。
“好了,这节课就到这里。下节课是无名尸和碎尸检查,你们最好回去看一下,做好心理准备。”
“这个做好心理准备让我很慌张。”下课后,宫娣罕见的把拿出来的零食又放回包里。“感觉下节课的PPT会很有冲击力。”
“我都麻了……”路行云实话实说,就算现在天上掉下个尸体在她面前,她也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
这一切要归功于许老师。
这位老师私下给爱徒发了不少课件,是医学领域的法医学课件。路行云偶尔会看看,大篇文字的中间总是冷不丁的插几张尸体图片。路行云觉得她现在只要看见尸体表情,就能猜到大概的死亡原因。
“啊?碎尸!”夜聊时间,钟浅晴坐在卧室的飘窗上和路行云视频。
窗外风景很好,是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森林公园。即便是晚上,园内也不显冷清和寂寞。在点点灯光的陪衬下,夜晚的公园如一张淡墨色的画卷,给人带来宁静安逸的祥和感。
“有意思吧?”
“你从哪看出来有意思?”钟浅晴张着嘴,碎尸案有没有意思她不清楚,这个女人的喜好是真有意思。
“嗯……通过DNA……”
“啊啊,行了,别说了。”她是不怕鬼了,但也不想在浪漫的夜晚听这些。
“钟浅晴。”
“怎么?”
“你变了。”
“我怎么变了?”钟浅晴见路行云红着脸一副撒娇小女人的姿态,笑出声。
“你昨天还说爱我,今天就不愿意听我分享有意思的事情了。”路行云随手抱了个枕头挡住半张脸,怎么脸有点发烫呢。
“哈哈哈哈,宝贝,你把枕头放下。”
“不放。”
“我看不见你脸了——”
“不放,除非你再说一遍昨晚上的话。带‘我爱你’三个字的那个话。”路行云把枕头往上挪了挪,只露出两只眼睛。
“我爱你?”
“不不不不,要五个字一起说。”
“小行,我爱你?”钟浅晴心里觉得好笑,嘴角咧成夏天里的一沿西瓜。
“哎呀,不是。”路行云用枕头挡住整张脸。一秒后,露出个角来。“另外五个字的。”
“我不。”
“为什么?”她一着急,枕头一扔,整张脸都露了出来,满面通红,像日落时分的火烧云。
钟浅晴见路行云又害羞又着急,再次笑出声。她调皮地歪了歪脑袋,眼底的湖水深而透彻。
她眨了下眼睛,水面泛起涟漪,水波发出声音,轻盈柔和。
“姐姐,别急。很快了。”
“快?”
“嗯。等十八岁那天,我会当面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