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恢复不错,放心了。”她拍拍钟浅晴的肩膀,对方回馈给她一个甜美的笑容。
下午,她们把行李收拾好后,一个看剧本,一个看新生手册。吹着空调的房间很安静,这是专属于她们二人的美好。
晚饭时间,王雪和陈孑回来了。
最近王雪陪陈孑看房子,没时间做饭,也不想让孩子老吃速冻食品,便会从饭店买好,带给她俩。
今天的晚饭还挺丰盛,是烤鸭。
“还是老妈了解我,知道我要去外省上学。”路行云迫不及待地开始卷鸭肉,第一个按惯例给到钟浅晴。
等她把鸭卷放到对方盘子里时,她的盘子里也已经多了一个。
两个人一边吃,一边对着憨笑。
四目相对,尽是爱情。
“小浅,多吃点。”王雪一如既往的心疼干女儿,这孩子前一阵没好好吃饭,猫食一样。
“你们放心,她胖三斤了。”路行云嘴里鼓鼓囊囊的,她顾不上礼节,着急汇报成果。“前两天我们去看过医生,方医生说她几乎好了。”
“真的吗?”王雪和陈孑同时露出惊喜的表情。
“这还有假。方医生说急性PTSD每个人都可能得,最快的一个月就好,不是什么大病。小浅很厉害,一个半月,属于快的。”
“嗯。”钟浅晴嘴里也塞满了鸭肉,点点头。
医生治好了她的PTSD,时间和大自然也在治愈她。虽然她还会频繁的想起爸爸,免不了痛苦和悲伤,只是她已学会如何调节。她会让自己忙碌起来,分散注意力。
另外,每当她想爸爸,她就会用专业望远镜看向天空,路行云会陪她一起,找爸爸。
钟浅晴本来就比周围的同龄人进入社会要早,她的成长一直是潜移默化的。这次又经历失去至亲的磨难,虽然代价很痛,但她已高高跃起。
她不再是那朵草原上的小白花,她已长大,在空中悄然绽放。
“女儿真棒。”陈孑很少当着别人面夸钟浅晴,她和钟浅晴一样,坚强的战胜丧夫之痛。她会和女儿一起,重新面对生活,重拾对未来的希望。
陈孑等路行云吃完那口烤鸭,拿起手中的茶杯。“小行,谢谢你。我和小浅都很感谢你。”
“阿姨,您别这样,客气了。”路行云赶忙给自己倒了杯水。“小浅是我妹妹,应该的。我可以照顾她一辈子,不是事儿。”
“哟,这话说大了,以后不嫁人了?”王雪刚去厨房洗水果,出来就听见这么一句。她撇了路行云一眼,把一碗樱桃递给钟浅晴。“小浅,都是你的,吃。”
“谢谢干妈。”这是她最爱吃的水果。
“您还嫁人了呢,不是和陈孑阿姨好着呢么……”
“嘿……”王雪被噎的没话说,她有时候说不过路行云了。这还没上大学,以后还了得……“上学的东西买好了吗?”
“买好了,小浅帮我选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在二楼起居室。”
“《资本论》在哪,别给我拿走了。”
“不会,一会儿给您。”
“嗯,手头论文有个点需要引述。”
“小行看这么深的书啊?”陈孑看钟浅晴没有让姐姐的意思,生生地把樱桃碗从她手里拿出来,放到路行云面前。“吃。”
“呃……谢谢阿姨,我樱桃过敏。”路行云说完这话心虚,没敢瞅王雪,又把碗还给了半睁眼,没有表情的钟浅晴。“就是感兴趣,毕竟要学会计嘛。经济常识得多了解了解。”
哎,别人家的孩子。
“这孩子真让人省心。”陈孑朝王雪感叹一句,又瞅了一眼这半天不停吐核的女儿,摇摇头。
小行樱桃过敏?王雪看着姐妹二人回到楼上,心里诧异。这得等知远回来问问,怎么又不知道……
“我妈好像对你……越来越喜欢了。”临睡前,钟浅晴看着天花板思索着。她这些日子尝试独立睡觉,即便路行云不抱着她,她做噩梦的次数也不多了。
“那是,我是她未来的儿媳妇。不对,未来的女婿。也不对。”
“不对什么呢。”钟浅晴觉得好笑,儿媳妇又怎么了。
“不管了,还是那句话,慢慢渗透。”
“小行。”
“嗯?”路行云看钟浅晴的表情有些犹豫,像是有话要说。“你说,没事。”
“我想,暂时不告诉他们了。”
“嗯?”
“十八岁以后暂时不告诉他们了。”钟浅晴声音很小,却很认真,透着不容置喙的意思。
她很少这样。
“我怕妈妈受不了。”她看路行云的表情有些疑惑,轻声地解释原因。“姥姥和陈然舅舅一起生活,妈妈只有我了。万一她接受不了咱们在一起怎么办。我不想伤害你,更不想伤害她。”
“嗯。我明白。”
“所以只能先委屈你了,对不起。”
“不会委屈,慢慢来。”路行云朝她笑笑,牵住她的一只手。“我都听你的。”
“没有不高兴?”
“没有啊,父母知道与否,不妨碍咱俩在一起。”
“这倒是。”钟浅晴放心了,一切交给时间吧。
既然时间可以治愈疾病,那也可以治愈亲情、治愈爱情。
总有一天,她会把她们的事告诉妈妈。
“谢谢你相信我。”钟浅晴侧着头看她,笑容甜美。
“这有什么。睡觉吗,还得早起。”
“嗯,晚安。”钟浅晴没有放开路行云的手,踏实地闭上双眼。
路行云看着她舒展的五官,用很信任的语气在她耳边说。
“晚安,我的钢琴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