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远哪里会不知道这些。
“我知道啊,”他眨眨眼,语气瞬间低沉下来, “白哥没说带我去见家长,我就是先想想,毕竟春城和叙城隔得那么近。万一他心血来潮想着领我回去看看呢?”
心血来潮?嘶,听上去……怎么有点微妙?金亦鸣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被抓壮丁抓久了,老爱想些弯弯绕绕:“呃……白哥没有和你说过什么见家长的事儿吗?”
“没有,他说我年纪太小了,这么早带我回去,准被他爸妈说欺负小孩儿,”秦牧远顿了顿,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我说那我先带你回我家看看吧……他说他还要做下心理准备,毕竟是拐了人家儿子。”
“啊,”金亦鸣短暂地发出点儿气音,心说原来不完全算是错觉,“可能,”青年想了想,“可能他只是暂时没准备好?那什么,见家长毕竟是大事。”
“你知道吗?我有时候真的分不清楚,”电话一端的人气息尚稳,语调却不再轻快,“我分不清楚……他是真的担心,还是根本不想准备。”
以妖族的寿命来看,秦牧远实在太年轻了——年轻到他的阅历和能力并不完全匹配,年轻到他关于爱情的所有体验,都源于白适南一人。
……
“远在S市”的秦牧远同志说他要过一阵子才方便请假,不过许竹同志的演唱会即将如期举行。
自家男友的千转百回白适南无从得知,他在盘算自己的近期安排后却是替人担忧起来。习惯性地抱着平板在备忘录上勾画的人顿了顿,从后视镜望向窦科,脸上倒是依旧平静:“许竹的演唱会要开了,我得回S市看眼总体情况。”
“后天走,大概去待四天。”白适南说着,用余光打量了下驾驶座上的袁师傅。
不知道是不是在剧组外面蹲久了,“袁师傅”的演技这两天大有进步,至少在听到消息的这一刻毫无反应,连搭在方向盘上的手都没有蜷。
“哦,”正咬着笔头、对着剧本不知道第多少次犯愁的窦科抬起脸与人对视,点点头向自己的经纪人保证,“没事儿,白哥你放心去看许哥,我这儿都能行。”
整个剧组刚完成围读,第一周的窦科依没什么戏份,充其量就是在男主和女主的对手戏里当个背景板。摆在他面前的是他那写了两遍依旧被无情打回的人物小传,牛导让他每天看其他人演戏学习之余动脑子好生想想。
嫌弃的语气让窦科委屈至极:他真的在想了,可好像就是不开窍啊。
白适南再有能力,演员也不是他的正职,征求意见之后便让袁师傅每天载着窦科去春城找建筑工地观摩,技巧派操作难度过大,先试试沉浸式吧。
“而且还有袁师傅陪我,”窦科大大咧咧地让白适南宽心,“麻烦白哥替我祝下许哥演出顺利。”
傻孩子,你比较老实,所以我不太担心,看着窦科头顶那依旧是个位数的数字——青年减肥期间实在没忍住偷吃了两次夜宵,白适南默默腹诽,主要是“袁师傅”,他将目光转到驾驶座的人身上,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对方开口。
“没事的,白哥,你放心回S市,”袁师傅目不斜视,一本正经地说,“窦老师这边我会帮忙照顾的。”
好吧,还以为“袁师傅”要请假呢。看来要么是S市的人“突然出差”,要么是春城这边打算趁自己不在上演一番真假“袁师傅”。白适南从善如流地点点头,暗自替人琢磨起两种方案分别的可行性:“那就辛苦袁师傅了。”
第三天,S市。
好不容易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白适南把公文包随手搁到桌上。他打了个哈欠,踩着拖鞋往浴室走:“我洗个澡咱们再吃饭?先把外卖点上吧。”
坐在沙发上的秦牧远放下遥控器,起身给人找换洗的衣服:“行,还是那家湘菜?”
“嗯,”白适南伸了个懒腰,百无聊赖地说,“拿我手机点吧,在春城那边给窦科点了几次减脂餐,好像攒了几张优惠券。”
“行。”秦牧远把衣服替人放好,回到客厅拿起白适南的手机。
天地良心,他平时除了白哥不方便叫他帮忙回以外,从不翻人消息。
但窦科现在发来的消息太平地起惊雷了——
【窦科】:白哥,我有个事想问问
【窦科】:咱们能不能换个司机啊?
秦牧远当即警铃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