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紧了牙关,这才没有从唇角溢出一滴血,随后吞咽了一下。她原本就不够有气色的、苍白的手摸索着向前伸,无力地贴在男孩的屏障上。
“……”她张开嘴说了几个字。
“什么?”男孩茫然的眼睛眨也不眨,询问她,尽管他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没有发出声音。
“……起。”
男孩还是没有听见,也没有回答,就像平时一样。
“对不起。”
就像突然失去了什么一样,一直在颤抖的肌肉不足以支撑她继续站立,她瘫坐下来,头砸在屏障上,哆嗦着嘴唇。
男孩的眼睛一刻不停地追随着她,好像除此以外做不了任何事一般,低下头看她。
就这样僵持了半分钟,和那个人第一次收到自己的礼物时一样漫长的半分钟。然后她虚弱地咳出一口血,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咧开嘴角笑了一下。
毫无血色的面庞最终还是停滞下来,原本用尽全力挤出的笑容,也随着时间推移滑落下来,浅粉色的眼睛仍然睁着,小孩子长长的眼睫毛在她脸上落下几根阴影。
男孩还是什么都没说,手垂在身体两边。他抬起右手,轻轻贴上姐姐的左手,看到了自己手腕上一闪而过的光亮。
转动眼珠看过去,是一个手链,像小女孩的款式,因为已经戴了许多年,所以显得有些毛躁,上面串的向日葵也有点褪色了。
不对,不是向日葵。
他想起面前这个人曾经生气地纠正他:“这不是向日葵,是小雏菊!”
那时候他只是敷衍地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却高兴得不得了,戴了四五年也没舍得摘。
至此,僵在原地许久未动的男孩终于轻轻颤抖起来。
他俯下身去,狠狠捶打着她们中间隔着那面屏障,好像那是他们赌气时被姐姐关上的一扇门。
那时候门还能打开,现在却也无所谓打不打得开了。
他抬起手挡住眼睛,掌心滚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