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颦一笑在世人眼中皆可称神仪明秀,他一举一动在信徒效仿里轰动大江南北,生逢其时的年少英才风华正茂,风头占尽。
白玉升仙台之上,九重帝都之下,神使因他下达祝福,为他赐姓帝都,从此举世皆称帝都天重。
天上地下,无人可与之争锋。
升仙台最后的赢家会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而谁也不清楚,这个锋芒毕露的少年,那年锋芒之外所有的柔软,都塞进自己一隅金屋,只留给了一个人。
“今天北部派人来找我了,长宣替我接见的,”萧长宣坐在塌上,他面前摆着一副棋盘,棋盘对面手执黑子的人闻言抬眼,萧长宣便眼睛发亮继续道,“我让长宣跟他们说了,我说等我们回北部,就举行婚仪,虽然我还差一年多及冠,但不能让你没名没分。”
“北部,”寻指尖落子,“为何寻你?”
“好像是说帝都天重的姓氏下来,北部重新辉煌了,他们派人来感谢,顺便问我什么时候回去,”萧长宣拿起白子,把脸搁在了棋盘上,“余氏作为萧氏的家臣族,擅代管北部已经很久了,再不回去不妥。”
说罢,他看准一处落子。
白子打入黑棋杀局,断掉了黑子围堵之势,瞬间熹微破云,柳暗花明。
寻眸光落在他脸上,萧长宣朝他眉眼弯弯,笑得虎牙尖尖,像只摇尾巴的小狗。
“阿寻,吾妻,好久没理我了,看看我。”
寻没说话,又捻子落局,萧长宣叹了口气,“现在外面别人想见我还看不到我呢,你对我这样冷淡,我好伤心。”
“下赢,”寻道,“随你。”
“……你说的。”萧长宣半挑剑眉。
寻再次落棋。
萧长宣端坐起身,执子手谈。
他们坐在轩窗之下,窗外竹影婆娑,微凉的清风携带玉兰香气越过窗柩吹拂而来,清影被拉长,绿意染上两人绸缎精致,暗纹婉转的衣袖。
落子声一声接一声,局势咬得死紧。
萧长宣受礼于鸿儒,棋风端正而大气,内敛且精细,完全不似他本人张扬明目,而另一边,同样两级反转,寻长得清冷如玉,杀起来却是手段狠辣,锋锐无当。
但攻势太强,总会有丝毫顾及不到的地方,棋局的最后,蛰伏已久的端正派立刻精准抓住了那一丝微不可查的疏忽。
落子声响,胜负立定。
寻怔然一瞬,盯着棋局还没反应过来,一颗脑袋忽然从旁边凑过来。
方才棋局里端方清正的公子哥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在近在咫尺处盯着他,样子分外可怜,“我赢了,能不能……”
他目光下移,到了寻红润的薄唇上。
温热的呼吸吐在他脸庞,寻像是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他被压过来的萧长宣按倒,只能支着身子仰头看他,银白色发丝铺散在坐塌上,他看着萧长宣,眼神茫然。
“什么?”
萧长宣喉口吞咽了一下,脸有些发红,“你不懂啊?”
声音也在抖。
“我也是刚从画本里学的,你跟我说,好,我就教你。”
寻眨了眨眼,“……好?”
他后面还想说什么,下一瞬却被堵了回去,少年紧闭着眼睛轻柔地吻住了他的唇瓣。
寻在那刻睁大眼睛,满眼却是萧长宣剧烈颤抖的眼睫。
滚烫的手心扶住了他的后颈和腰际,像是怕他累般,给了他一个力量支点,将他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灼热的呼吸与他交缠,生涩地舔舐他的唇角,随后沿着齿关撬开他的唇舌。
柔软的,滚烫的,颤抖的,紧张的,青涩的。
无数种思绪一齐涌入萧长宣脑海,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这样做,慌乱得哪里都在出汗,当然,最怕的还是怀里人推开他。
但是没有,萧长宣亲了好一会,实在忍不住,想睁眼看看寻什么反应,却感知到怀里人似乎在接吻的间隙叹了口气,随后捧着他脸,咬了一下他舌头。
“!”
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在那刹那被激了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直冲脑门,闹得他满脸通红。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将寻推倒在塌上,压在他身上,粗重的呼吸声不像是从他嘴里发出的。
寻衣衫都乱了,人却很坦然,像是后知后觉理解了他的意思,问:“交合——”
“不是!”萧长宣捂住了他的嘴,脸颊爆炸般滚烫,“没没没,你不要,不要……还没……画本里没讲到那一步,我没及冠还没敢看……”
寻敛眸,拍了拍他的手,示意放开。
萧长宣捂着心口放开,将寻扶了起来。
“交合之事,明令禁止。”寻道,“下月,你同我回门。”
“啊?”萧长宣脑海太乱,没注意他前面一句话,“回门?九重天?”
“嗯。”寻点头。
“你的时间快到了。”
他看着萧长宣,却又偏过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