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娆盯着文字看了几秒,还是朝霍暑亭的病房走去。霍暑亭的病房与那位造就今天一切的病人的病房隔了一层楼。在霍暑亭病房的上方,藏着这个医院最大的秘密。
满娆一路上走得谨慎,确保没被同事看见。她敲开霍暑亭的病房门时,对方正神色严肃地盯着便携式电脑。
看到满娆进来,霍暑亭终于从工作中抬起头来,他扣上了电脑。很奇怪,即使满娆挂断了他的电话,没有回复他的短信,他还是十分确定满娆会来,她果真来了。
满娆朝他走过去,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此刻霍暑亭似乎心情不错,看不出刚刚琳琳说的低气压模样。
“有事吗?”满娆走近他,开口。
霍暑亭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与他隔着一段距离的满娆拉近,他捏捏她的手,终于开口:“今晚怎么不是你过来?”
“……”满娆一时无话可说,这个问题她要谨慎回答。
“不是说你还会来吗?”
“我哪有说,我是说看安排。”
“是吗?”
“当然了!”
满娆现在确定霍暑亭的确心情不错,竟然还有兴致跟她说些无关痛痒的闲话。
“所以你叫我来干嘛?”
“照顾我啊,”霍暑亭说着,掀开凉被,“我下午扭到脚了。”
说完,便牵着满娆的手去摸自己的脚腕。扭伤是真的。他下午想活动一下时一时间腿麻,一下床就扭伤了脚腕。
满娆顺着霍暑亭的指引触到他的脚腕,确实有一小片红肿。她捏了捏那片地方,换来霍暑亭‘嘶’了一声。看样子扭伤得不轻,即使已经做了处理,现在还是红肿有疼痛感。
这算什么,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她想起今天中午霍暑亭说的开车出意外。不能问也不应该问,话在满娆喉咙里滚了几遍,最终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检查了一下霍暑亭脚腕处的伤。
扭伤脚腕肯定要经历一段疼痛期,确认了没有大碍后,满娆抬头问他,“你上次处理是什么时候?我给你再涂一遍药膏吧。”
“今天下午三点多。”
“哦。”满娆点头,在床侧的柜子上找到了跌打损伤的涂抹药膏。她打开药膏给霍暑亭涂抹,声线比刚刚要冷静沉着,“你今晚尽量别走动了,等明天医生来了再让他检查一下。”
她涂得专注,话到嘴边自然而然就流出了,也没有注意霍暑亭的反应。等涂完后她抬起头,才注意到霍暑亭正看着她,不过在对视的下一秒,两人就都移开了目光。
“好了。”满娆把药膏放回原处,随手拿了张消毒湿巾擦擦手,大有一副任务完成的轻松感。
“……我还想洗澡。”
“这种情况下我们是不建议单独洗澡的,你可以——”霍暑亭话一出口,满娆下意识顺着回答,这种问答她过去工作中重复了太多遍,以至于话说了一大半她的大脑才将将跟上嘴巴的速度。
“我可以什么?”
“……”满娆沉默一秒,对上霍暑亭并不打算放过她的目光,她勉强继续说,“你可以找个人陪你。”
“医院里有很多医护人员,如果你有需要——”
“那你陪我。”
……又是一阵沉默,满娆任命地闭了闭眼,尽量想让自己保持专业的派头,“好,现在要洗澡吗?”
霍暑亭指了指自己刚涂上药膏的脚腕,“晚上洗吧。”
满娆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晚上洗澡现在叫她来干嘛,“那你可以找巡房医护,晚上也有很多人值班——”
“今晚留下来陪我,可以吗?”霍暑亭再次打断满娆的话,又一颗炸弹被抛出。
满娆愣了一会儿,然后说:“可以。”
直到半小时后满娆坐在沙发上给陈女士编辑消息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可能是被夺舍了,所以才会答应下来。
她侧目看了看正半躺在床上办公的霍暑亭,将编辑框里的文字全部删除,临时加班照顾病人这种理由还是算了,她有些心虚,还是选了最保险的理由——去黄佳云家里住一晚。
病房里完全陷入安静,针落地可闻。满娆的肚子不巧开始抗议,咕噜声让霍暑亭再次侧目。
“饿了吗?”霍暑亭拿起手机,“没吃饭怎么不说。”
满娆揉了揉肚子,此刻她有些恼了,没好气地想,谁跟你一样吃饭还有人伺候着。她今天中午已经拜此人所赐没吃上饭,晚上刚下班就又被叫过来,能吃得了饭才奇怪呢。
“我帮你叫饭。”霍暑亭打了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