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的人压迫感太重,满娆闻到一股酒气,她也跟着有些醉了,尾音劈叉,“你怎么了?”
霍暑亭声线克制,像是竭力维持在自己的镇定,即使抓不住那最后一丝虚无缥缈的理智,他也凭着最深处的意识开口:“抱歉我打不开门了,可以帮我开一下吗?”
手中的一串钥匙递给满娆,他终于意识开始昏沉。
虽然青少年时期的霍暑亭身形不似现在强壮,但一米八几的男生就这样倒在自己身上对于满娆来说还是极具冲击力的。她强撑这这具意识几近昏沉的躯体,在这串钥匙中试出了匹配的那一把,打开房门,她第一次目睹邻居家里的景象。
只是现在这个情况不允许她感慨太多,她扶着霍暑亭走向其中一间房间——从房间里简约的布置来看,应该走对了。
把少年放倒在床上,满娆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开始思索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好热,”床上的人动了动身体,发出呢喃,“好渴。”
哦对,开空调。满娆环顾四周,找到空调遥控器、打开空调。
满娆对着躺在床上紧皱眉头的人说:“你等一下哦,我去给你找水。”
只是这间房子看起来的确不像是有水的样子,满娆围着房子逛了又逛也没有看到烧水的工具或者净水机一类。
只能回自己家倒水。
“给你水。”由于来回小跑太急,递过水杯时满娆还在喘气。
然而床上的人并没有如她所想乖乖接过水杯,对哦,她怎么能求一个醉汉进行正常行动呢。
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满娆思考了几秒究竟要怎么让他喝水,最终在霍暑亭又一次难耐地喊出“好渴”后放弃思考,直接试着将床上的人拖入怀中,让他半倚在自己怀里,一只手扶着他的下巴,一只手拿起水杯。
“水在这里,”她将水杯拿到霍暑亭唇边,“请张嘴好吗。”
好在喝水的本能还在,怀里的人感受到唇边的清凉,乖乖张开嘴。
即使隔着整个后背和胸腔,怀里的人强烈的心跳和灼热的体温还是让满娆抖了一下,有水溅落到霍暑亭身上。
“抱歉抱歉。”满娆有瞬间的慌神,开始下意识对怀里的人道歉。只是怀里的人只剩下喝水的原始本能,已经不能再回应她。
一杯水很快被喝完,满娆再度开口,“还要喝吗?”
没有得到回应,满娆也不敢再动,她听着自己的心跳——一下、两下、三下……心脏异常活跃,势要跳出胸腔。
为什么会这么快这么慌,会暴露自己。满娆小口小口呼吸,希望换回心跳的平静。
不知沉浸在调整呼吸的游戏中过了多久,等心动变为胸闷,她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当肉垫太久,怀里的人已经睡着。
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把霍暑亭放回床上,盖好被子,满娆弓着腰站在床边。咫尺之距,这也许是她这辈子唯一一次能近距离接触霍暑亭的机会,这样想着,暧昧的心跳又沾上一丝愁绪。
就这样安静地看了几分钟,满娆扫了眼床头柜上空空如也的水杯——他醒来时也需要喝水吧,她想起妈妈刚交给她煮的雪梨水。
忙忙碌碌又是半个小时,满娆端着煮好的雪梨水放到霍暑亭房间。
床上的人睡得安详,看起来也不需要有人照顾。空调开了,棉被盖着,水也放在了床头,满娆一样样细数,她似乎也没有再呆在这里必要了。
最后又依依不舍地看了眼床上的人,她把钥匙也一并放在床头柜,转身离开。
霍暑亭家的关门声响起,惊动了楼道里的声控灯,刺眼的灯光从满娆头顶直直照射下来,恍得满娆陷入恍惚,她迈着虚浮的脚步回到自己家,还是有些分不清状况。
是上天的恩赐吧,这是否算是给她这三年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一个交代。
原本以为两人这辈子也不会有什么交集,如今有了,本应该大喜,但喜悦过后却被酸涩和不甘缠上。满娆躺在床上,心跳如鼓,人果然是贪婪的动物,她开始设想这会不会是两人的开始。
不知是不是她虔诚的祈祷起了作用,第二天霍暑亭竟然真的敲响了她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