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到新招式,阿婧自是忘记了三餐,不时错过饭点,她本打算以烤鱼或采摘野果充饥,却被蚕婆婆严声否决。
这日,阿婧从婆婆院里吃过午饭前去大厨房,正遇老丁清洗一大盆碗碟,阿婧笑着跑近,立即蹲下,拿过他手中抹布。
老丁有点意外,笑着说:“总不见你,还当你离了魔窟呢?”
“我不走的。”阿婧左右手快速动作,仅这一小会,她右边已堆叠起好几个碗。
老丁也不帮忙,坐在小板凳上,看阿婧洗碗,“干嘛了?”他眼角处的细纹眯成缝,笑得和气,“李武师不肯多讲,我也不知问谁得好。”
“您别担心,我好着呢。”阿婧抬头一笑,也不多言。
待她离去,老丁还是弯身而坐,看着盛于清水中的碗碟,他哼了声,笑容消失,只剩一脸冷漠。
“老丁!”
老丁闻声回头,正是常幺与方空二人行来。他略微思索,想起饭间他们的对话,话语里全是对女子的不屑,他拍了拍膝盖上的土泥,站起。
“看到阿婧没?”
老丁没理,搬起大盆,抬脚想往屋内走,却被常幺一手拦住。
“甭怕,我们不找事,就是好奇她一个姑娘家不在练武场,跑去哪了。”常幺声音平缓,面色显出几分和善。
“问你们李武师。”
“便是问了,我们方来寻您。”方空接过话头,口吻加了点敬意,“丁叔,您看能否告知。”说着,他将一个稍显沉的布袋系于老丁腰间。
老丁没低头看,心知装的无非银两,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方空,“昨日,我望见她跟随护法走了,其他不知。”随即,他进了厨房。
廊下两巡逻门人经过,一人喊了声“空哥”,方空笑着回应,那两人走开,院里只剩他与常幺。
“呸!”常幺吐口唾沫,愤愤道,“难怪她能赢你!”
“李师兄说阿婧不归他管,不想,她竟有了‘武师’待遇。”方空话语不无妒意,想到自己的失算,不免气恼,“这一输,不冤,但不该。”
“你要当上武师,她哪能赢?”忽心生一计,“欸,有了。”常幺靠近方空耳侧。
听完,方空面带几分犹豫,想起那位貌若艳桃的柯桑姑娘,脸上一红,转而说:“不可,若扰了……”
“就问你想不想出口恶气?她有靠山,这魔窟,恐只有他们能奈何她。若是问到我们身上,不承认就行。”
这边厢,河边的阿婧比划着手指动作。
近段时日,她一直练习“点穴”基础功,即便询问如何更快习得“指功”,碎星都不为所动,依然按着他的节奏有条不紊进行教授。
阿婧焦急,但无济于事,亦不敢得寸进尺。
一刻钟过去,仍未见到碎星。往常,他无不准时,甚至到得更早。阿婧跳到树梢上,往魔窟方向望了望,终于见到红色身影掠来。她松了口气,跃下枝头。
“碎星,你迟到了!今日可得多留时辰。”阿婧笑着搭话。
碎星停于河畔岩石上,淡淡瞅一眼她,并没回答。阿婧本想出其不意与他过招,因这个反应,她打消念头,站在原地顿了顿,道:“你不下来吗?”
“我守,你攻。”
平淡的口吻答得毫不相关,却与阿婧方才的想法有点不谋而合。纵然有丝奇怪,阿婧心内的跃跃欲试已然等不及,她摆出攻击姿势,下一秒,冲了上去。
一番出击,阿婧并未如预想中定住碎星,但撕下了他的衣角。看着手中的红衣碎片,阿婧笑笑,“怎样?你的结论是什么?”
“差远了。”碎星仍立于岩石,眼角向下瞥了瞥,“如此进度,给你十年,你怕也赶不上我。”
阿婧听得火冒三丈,但没急声反驳,硬生生压住了挤到喉咙的话语,她呼口气,“你们藏着掖着,不愿将‘指功’一概相授,倒怨我学得慢。”她哼了哼,手中衣角扔向碎星,“你没问他教我多少?”
红色衣角飞到半空,又随风飘至水面。就在衣片搭载水流滑向远处时,碎星身影一闪,向阿婧逼去。
劲风袭来,阿婧急忙后退,挥拳刹那,感到胸前让人轻轻一点,她的四肢似乎再也不听使唤,整个人彻底僵住。
碎星脚尖落地,侧过身,面向阿婧,只见少女一脸怒容,不知是气他突然进攻还是怨自身抵抗不及。然,此时的阿婧,是无论如何都抵抗不了他半分的。
“可看清我出招?”
阿婧瞪了碎星,想摇头,自然,动不了。碎星速度极快,即便她根本未曾转开视线,也只能模糊辨清影子。
“你的轻功不错,但内功薄弱。若想加强,除基础功,更需增强体力。”碎星说着,上前几步,伸出手捏了捏阿婧左臂,两根手指移开时,他还捻了捻,像捻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