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桌面上的墨水瓶被摔在了地上,椅子更是被踢翻在地,“我要亲手枪决了他——!”
药物的紧缺的确会带来灾难,在没有药物配合治疗的情况下,一个小小的感染也会要了伤兵的命。但这,和草菅人命完全是两回事。
一个连治病都不会的蠢货,却拿着砍去士兵肢体的手术刀,肆意玩弄着那些为国家捐躯的勇士。这样恶劣的事故,如果处理不好,连中校都难逃罪责。
等中校发泄了无尽的愤怒,他才终于想起乔治一直等在他的桌前。
“感谢你,上尉,你的判断一直令人敬佩……如果我能让你早一点……”负责人捂住了眼睛,语不成声,“不,忘了我说的话吧……我把那些人都交给你,你一定要查出真相。为了那些无辜的士兵,是的,我们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那个威廉能做出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绝对还有帮手!”
乔治点了点头:“这是我应该做的,长官。”
医院负责人终于宽慰了一些,他拍了怕乔治的肩膀:“你有着很好的天赋和能力,上尉。如果你曾经的长官能重用你,如果那个时候他能听从你的建议……”
“这些都已经过去了,长官。”乔治神色不变,“我要做的,就是保护好我的士兵,我的部队。我时刻谨记,要为皇帝陛下取得胜利。”
“是的,我们要对每一位士兵负责。”中校说。
中校给予了乔治彻查的权力,而乔治出色的表现,很快赢得了所有人的尊敬。这位原先的部队几乎全军覆没,带着自己手底下士兵逃出来的军官,一度被当做逃兵看待的军官,终于用他的实际行动征服了所有人的心。
对士兵而言,谁都有受伤的那一天,有谁希望自己没死在敌人的子弹下,却死在了自己人的病床上呢?
如果不是乔治挺身而出,将一切捅到了战地医院委员会,每天都有人死去的战地医院,又有谁会察觉到有人在肆意践踏生命呢?
最终,威廉·克里尔斯及其协助者全都被查了出来,而这,源于一个可笑的叔叔想要提携自己人到中年依旧不成器的侄子。
毫无疑问的,他们将面临枪决——这是对所有已故战士最好的慰藉。
艾伦暂时留在了战地医院,他不知道乔治是怎么操作的,但目前来看,他被安排到了乔治的手下。
对艾伦的到来,乔治手底下的士兵没有任何的抗拒,在乔治要求把空间留给他和艾伦时,那些士兵甚至极有眼色地叫走了守门的人。
门被关上了。
然后下一刻,艾伦就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在拥抱的那一瞬间,破碎的灵魂终于在这一刻完整了。贯穿身体的冷流消退,温热的火焰终于能在胸口重新燃起。
不允许抗拒,不允许远离,亲|吻带着热切的情感如雨点一般落下,有时深|入,有时浅尝。乔治的呼吸是急促的,艾伦也是,他们急需明确对方的存在。
亲|吻和拥|抱是诉说思念最直观的方法,那一刻,他们几乎忘记了时间。
每一次悸动,似乎都是在询问,我眼前的人是你吗?
每一次回应,则是几乎带泪的回答,是的,这就是我。
不再是心心念念,不再是午夜梦回,而是真切地来到了彼此的身边。
乔治和艾伦因为这长久的思念,忘情了许久,以至于等他们平息下来,外面早已经是静悄悄的了。
他们一开始谁都没有说话,只是想感受彼此的温度。直到艾伦伸出手,将乔治的刘海撩至耳后,露出了他额角的疤痕。
“您没告诉我,您这里也受了伤。”抚摸着那道明显是弹痕的伤疤,艾伦轻声说道,“还有,您能卷起您的裤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