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路望许脸的那一瞬间话音戛然而止。
他下意识后退一步:“……不是,你他妈来干什么?”
周围的人也被路望许刚才那一脚吓得站了起来。
路望许下巴往他刚才踹的那张椅子上一点,问:“这你椅子?”
杜兴扬被他问得有点懵,“……是又怎么样!你t……”
“啪哒——”
路望许单脚踩上那张椅子,脸上没什么情绪,“哦,知道了。”
“艹!你他妈的有病吧!”
杜兴扬放下手机就要上前跟他动手,路望许嗤笑一声,轻飘飘地提醒他说:“傻逼,你身上两个处分了,再跟我打一架你就该滚蛋了。”
宋贺州和陈洛赶到十一班的时候恰好看见了这么一幕。
“卧槽,这还是我认识的路哥吗?”
“恭喜某杜姓傻逼获得限时校霸体验卡一张。”
两人见他们这边形势大好,也不急着拉人了,喘着还没缓过来的粗气站在门口看热闹。
宋贺州啧声,一脸与有荣焉:“杜兴扬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了,我路哥,我江神,是那么好惹的嘛?”
“你江神?江神怎么了?他也来找杜兴扬了?”
“不,你是不知道,路哥回家的那几天,江神天天往加菲办公室跑,听说是十一班的体育老师非要护着杜兴扬,说什么他是不小心的,运动的时候有摩擦很正常,脑子踏马长反了吧。别说江神,咱班谁能忍?这不,江神昨天最后一次去完,杜兴扬的处分加处罚就彻底定下来了。”
“所以说,杜兴扬被罚扫厕所跟江神有关?”
“可不,损还得是江神损,两个月呢。”
“恭喜某杜姓傻逼再获得两栖混合双打体验卡一张。”
那边杜兴扬闻言动作一滞,憋着火瞪他:“那你他妈的来干嘛!”
路望许说:“我又不是你这种傻逼,当然不是来约架的。”
杜兴扬气得拳头咯吱响,“你他妈的才是傻逼。”
路望许秉承着“不与傻逼论傻逼”的道理,果断放弃回骂,“今天傍晚五点半,操场跑道,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第一,不来的是孙子,爸爸等你。”
说完他脚在椅子上用力地碾了一下,转身走了。身后的椅子上留下了个完好的鞋脚印。
路望许从十一班出来,一偏眼正巧与自拐角跑来的江砚对上了视线,对方上下看了他一眼,步子慢下来,额发微乱,呼吸还有点喘。
跟在后面姗姗来迟的方时越手撑住膝盖,大口喘着气:“我、不……你、你们打、打完了?”
路望许看得好笑,“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来聚众斗殴的呢。”
“啊?”方时越直起身,“没打起来?”
路望许看向江砚,眼眸微弯,轻描淡写:“没打,只是过来约个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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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没,最里面和最外面两条跑道,你选一条,敢越过来你就死定了。”
五点半,操场上,路望许下巴往两条相隔甚远的跑道上抬了抬,抱臂看着杜兴扬。
宋贺州一群人已经沿道站好了,跟每隔一段距离就立了个‘人眼监控’似的,一个一个都默契地盯着杜兴扬,凶神恶煞,很不好惹的样子。
杜兴扬:“……”
路望许耸了耸肩,说:“他们自己站的,可能是你这人人品已经差到极致了吧。”
杜兴扬涨红了脸,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样,咬牙说:“我他妈已经认罚了,我再跟你说句对不起行了吧!”
“你的对不起算个屁?”
路望许放下手,学着他的语气,替他选了条跑道,“你他妈少废话,过去站好。”
……
操场上聚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不知道的还以为学校又搞了什么大型活动,结果一看,前不久才一跑成名的两个人又约起了比赛。
风鼓起少年人宽大的校服,干净又惹眼,张扬而肆意。
路望许率先冲过终点线,撞进了江砚的怀里,扑了满身的清浅薄荷味。
他已经懒得去看某个傻逼的脸色了,头都没回一下,把下巴轻轻搁在江砚肩膀上专心喘气。
但这放在杜兴扬眼里已经算得上是顶级嘲讽了,更别说宋贺州一行人已经围了过来,对着他就开启了一轮又一轮的群嘲模式。
“操场上围在一起的那些同学!!你们干什么呢!!不吃饭了?!不上课了?!你们是高几的?哪几个班的?给我站住!!”
熟悉的训斥声骤起,远处的加菲举着喇叭一面气急败坏地喊,一面拖着缺乏运动的身体往他们这赶。
看热闹的人当即一哄而散,路望许闻声抬头,气还来不及喘匀拉上江砚就跑。
“完了完了,加菲来了,要跑吗……诶?”
宋贺州紧急转头,却发现愣在原地的只剩自己一个了。
“卧槽!你们能不能做个人啊!!”
……
路望许一路拉着江砚跑到了银杏林才停下来,撑着腿边喘气边侧头笑,“我刚刚听见宋贺州在骂我们俩。”
江砚的气息也乱,比他好不了多少,“嗯,听见了。”
路望许又笑了一会儿,直起身,看着他突然说:“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