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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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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儿从昏睡中醒来,转头看到守在塌前的冰魄张口就问腹中的孩子是否安好。冰魄点了点头,将鲛儿的手搭在她隆起的腹部。鲛儿感受到生命的气息,终于放下心来。她的目光在屋里梭巡,冰魄知她想问姜伋在何处,于是道,“姑娘这次难受得蹊跷,公子在外间盘问呢。”

鲛儿面色略微沉了下去,这时姜伋掀帘进来。他向冰魄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自己则是坐到鲛儿身边。鲛儿睫毛颤动似彩蝶翅膀,恳切道,“姜郎,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们,可她们看着鲛儿长大,断不会谋害于我。之前为着我身子不舒服不方便伺候你,她们自荐枕席惹恼了你。可这只是我水族的传统,并非她们生了异心。姜郎,她们绝对不会为了抢夺你的宠爱而加害于妾的,请你明察,莫要冤枉了她们。”

“我知道。”姜伋手指随意地缠上鲛儿的发丝,“她们虽无害你之罪,但有失察之过,我少不得要惩戒一番。你归来之后,水晶宫宫务我悉数交还与你,今后也不会过问,但在你身边服侍的,我定是要管制的。”他微凉的手指温柔描摹鲛儿精致的眉眼,低声问道,“鲛儿,如若为夫不再是马家的家主,过着渔樵耕读,布衣粗食的日子,你可还愿意跟着我?”

鲛儿握上姜伋的手,清澈的眸子透着坚贞不渝,“你捕鱼,我驾船。你砍柴,我剪枝。你下田,我送饭。你读书,我研磨。君若不离,妾即不弃。”

姜伋挣开鲛儿,手背贴上鲛儿侧颜,“你当真愿意,不会后悔?”

“妾守在家里,盼的是夫君能平安地回来。至于夫君从哪里回来,妾并不在乎。”

姜伋此刻露出真心笑容,“我既娶了你,就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一点苦的。”他俯下身子,在鲛儿眉心处落下深情一吻。

五日之后,朝歌陶氏家主一封长信送到姜伋的案头。姜伋阅罢微微一笑,将信随手投进炉火中烧毁成灰烬。隔两日,因得到费仲尤浑暗中支持而能与马家酒坊分庭抗礼的明月酒庄因向帝辛上供劣等酒水而获罪,庄主下狱酒庄查封。拷问时,庄主大呼冤枉,称酒水发酸是因为马家设计陷害,提供了假的酿酒秘方所致。微子启以事关国君贵体为由主动请求调查此事。官府派人搜查,结果从马家主宅暗格中搜出的秘方与明月酒坊提供的配方一模一样,明月酒庄偷窃马家酒坊秘方的勾当曝光,明月酒庄到此在业内再无自足之地,彻底翻身无望。自此又过了十日,马家家主姜伋对外称病,欲将家业传给长兄马昆。消息传出,引发业内哗然,马家主宅闭门谢客,对外界猜测一概不予理会。

马昆昼夜不歇快马狂奔赶回主宅,踹开大门疾步走进主院大厅。族里长老和各个店铺的掌柜齐聚一堂等候多时,见到马昆进来纷纷躬身行礼。马昆一身白衣沾满了尘土,他扇柄一甩将下人奉上的茶盏打翻在地,斥退掌柜们之后厉声喝问,“你们到底对家主做了什么?”

布坊的朱掌柜双手捧着一把短剑跪倒在马昆身前,“大公子,我请来了一个道士作法,设计除去了主母腹中的胎儿。请大公子赐死。”

马昆的脸惊愕得变了形,他抖着手臂指着朱掌柜,“朱成,你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你当年是个奴隶,是我向家主谏言让你脱离了奴籍,是家主破格任用你为掌柜。你居然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你……”马昆气急抬脚狠狠踹向朱成的胸口,朱成受不住这窝心一脚,身体立时后仰,短剑剑鞘剑身脱离分落在地。朱成知道马昆动了真火,忍着胸口剧痛,连呕出的血都不敢去擦,赶忙起身跪好。长老们随着朱成齐齐跪下,“大公子息怒,此事是我等共同商议的结果,非朱成一人的主意。等您正家主之位后,我等任您处置绝无怨言。”

“呵呵!”马昆怒极反笑,“我当了家主后就把你们全都给办了,留我一个人在这唱独角戏?你们早就算准了我不会把你们怎么样,在这跟我扮什么忠心奴才!”他仰头长叹一声,“朱成,还有你班长老,都跟我到祠堂来!”

马家祠堂排位林立,堂内两侧各燃三十支蜡烛,马老爷牌位前供了一个精致的玉匣。马昆敬香后肃声问道,“当着列祖列宗的面,你们说,行歹毒恶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长老们长跪在地,抿嘴半晌后方才悲慨道,“大公子,我们何尝不知家主能干哪,可是,他到底不姓马呀!他先是收养了姜衡,后又往主母的肚子里揣了一个,那可是嫡长子。他有手腕,有魄力,倘若将来他执意将马家家业传给他的儿子,咱们谁能拦得了啊?”

“所以你们让弟妹滑胎,就是给姜伋暗示让他让位。他要是不让,你们就准备后招逼他让,是不是?糊涂!”马昆大力甩了一下袍袖,怒声斥道,“目关短浅的东西!弟妹怀的是什么?是姜家的嫡长孙!姜淑祥是干什么的?你们这等微末伎俩能瞒过她的眼睛?一旦事情败露,姜家还容得下姑母吗?姜伋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凭他积攒下来的财力和人脉,另起炉灶易如反掌。如果他调转枪头来对付马家,我们谁应付得了?照目前的形势看,天下易主是早晚的事。姜子牙现在是西岐的丞相,未来就是开国功臣,马家害死了他的孙儿,他会放过我们吗?凭他的能耐,捏死我们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到了那一天,不是马家改姓的问题,是我们的脑袋还在不在脖子上的问题!”马昆大口喘着粗气,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竹简摔到长老们面前,“自己看看,我们身边有多少强敌等着喝我们的血。要不是姜伋布下了疑阵令他们不敢擅动,咱们家的产业早就被那些奸商昏官分光了!你们以为明月酒庄破产是谁设计的,你们以为微子启凭什么帮咱们说话?你们扪心自问,姜伋离开马家后,咱们能撑多久?”

长老们看着竹简面面相觑片刻后伏地呜咽。马昆负手闭目长叹,“你们都看轻家主了。还记得易儿满月那日,家主入祠堂祭祖。你们知道家主对祖宗说了什么吗?”马昆恭敬取下玉匣,取出里面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绢帛,递给众长老。长老们接过后展开,绢帛之上是姜伋挺拔俊秀的字迹。绢帛上写着:列祖列宗在上,今特立马昆之子马易为马家少主,待其成年后继承家业光耀马家门楣。望祖先保佑,不肖子孙姜伋敬告。

马家长老们读罢情绪崩涕泗横流,马昆亦泪流满面,“如今正逢乱世人心叵测,家主唯恐易儿遭遇不测这才秘而不言。他一片苦心竟被尔等这般辜负,尔何太忍?”

朱成猛然起身欲撞柱谢罪被马昆喝止。他红着眼睛冷冷环视跪地众人,“你们现在还要家主让位吗?”

众人叩首直呼不敢,马昆缓缓点头,“好,那就立刻起身随我去面见家主,是杀是剐,凭家主发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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