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死气沉沉。毕竟场中法宝有限,李釉青原以为会有人迅速往主赛场去,结果比赛开始时,所有人都在慢慢移动。
不是所有修士都会御剑,但敢来这参加大赛,应当十有八九都会。可没有人唤出自己的法器,全都在靠腿走路。
也有心急的人。他们都准备飞了,看到那些服饰华贵明显是大宗门出来的人都不急,又不敢率先行动当出头鸟。
李釉青问游却:“我们绕边上,快点走?”
身后有人冷笑道:“你着急?要不你御剑过去吧?”
李釉青回过头,正巧看见他被旁边人猛扇后脑勺。
“你是不是傻!我们可是一边的,坑自己人有意思么?”动手的人转过头对李釉青说,“别听他的,这里灵力无法恢复,不要随便浪费。”
李釉青错愕不已。方才他用过云游木,因为没看什么东西,消耗比较小就没在意。现在经人一提,这才发现刚才损失的灵力根本没恢复。
一点的小损失难以察觉,这些人未用灵力就知道无法恢复,应当是赛前就得了消息。
难怪都走路。对上敌人时还要靠灵力自保,没必要为了御剑浪费灵力。
李釉青向说话的人道过谢,内心愈发不平静。自从来到这个场地后,就总有不详的预感。
他不觉得自己会莫名奇妙的担心,现在的情绪,一定是因为所见所闻。
灵力无法恢复固然麻烦,但大家都一样,这似乎并不会影响什么。
方才见过那些埋着的符咒,虽然看上去有一定伤害量,但或许是出于主办方最后的良知,这些符咒至少还是肉眼可见的。小心一点,应当也不会触发。
还有什么遗漏的?
难道是因为对这里不熟悉?
李釉青在千年之后来过这,尚能回想起几幅当时的画面。可是实际来看,他没从当地看出任何眼熟的场景。这并不奇怪,毕竟过了这么多年,现在这里郁郁葱葱,未来可是又修了路又建了房,看不出原样是正常的。
……话说回来,这个地方是有过改变山脉的建造事业吗?
李釉青决定还是好好查看一番。他同游却打过招呼,自己找了棵高点的树爬上去。
从上方看,就是普通的树林,稍微用灵力一视,就能窥见包围赛场的结界——所有人身处阵法之中,要想恢复灵力,只能离开赛场。李釉青回想着当年的场景,对照出山脉的位置。这一对照,就发现了问题。
这里的山,多出了一大块。
后来在这的两座山头,如今被包在一座山内。
山体滑坡?按现在的植被覆盖率,加上之前看过这里的土地,李釉青觉得不太可能。况且,多出来的那些土呢?
李釉青略作思考,心下了然。
他滑下树,游却问他看见什么了。
“前面那座山,中间好像是空的,可能就要塌了。”李釉青道,“看见了好几个洞口。”
有洞的山多得很,这实在不算什么好理由。游却没多管,只是问:“能判断方向吗,我们避开。”
李釉青说:“它会向下塌。”
“……”狐狸面具遮住游却无语至极的眼神。耽误半天,原来什么事也没有。
“嗯,总之,没事就是好事。”狐狸表面平和的说。
李釉青也放心了。且不说塌了也不会影响到他们,什么时候塌还不一定呢!毕竟距离未来还有千年的时间,不至于这么巧,他在这的时候塌吧?
众人散得七零八落。队伍庞大的时候,队员之间的联络反而不如人少时,李釉青和游却走着走着就看不见其他人了。
游却之前虽然嘴里说找药草无所谓,但现下没什么事,他还是四处瞧那些野草。结果药草没找着,倒是叫他从杂草丛中捡起来一块巴掌大的木质符牌。
李釉青凑过去一看,只见符牌上刻了个小碗,还有一个“中”字。
每个宗门都有自己的符牌,形式各异,看各家喜好。这符牌上的碗刻得极为简陋、相当随意,一看就不走心。
“是谁落在这的?”李釉青道,“顺路带出去给主办方吧。”到时候可以失物招领。
游却观摩手中符牌半晌,道:“这是‘法宝’。”
李釉青:“?”
“中级,应该还有高级和低级。”游却把符牌揣进口袋,“还以为会拿真法宝呢,结果是这种东西。”
原来这片和垃圾一样丢在地里、一点灵力提示都没有的破木块,就是他们的比赛道具。
路过的选手真的不会对它视而不见吗?
既有可能。然后在见多了破木块却一件真法宝都没看见后猛然醒悟,一边骂一边回去捡。
明明是收了大钱办起来的比赛,现场却如此寒酸。主办方是不是打算把这当做最后一届来办,拿定了主义要耍所有人?
李釉青心说这一而再的意外,可不要出现第三次了。
他还没从破木块的震撼中缓过来,耳边又传来声响。沉闷的轰鸣声音,连大地都在震动。
不是吧?
李釉青抬起头,他之前看的那座山的山顶已然消失不见。
山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