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毅呀……那孩子可怜哦。”丁毅老姑叫邓桂花,是个絮絮叨叨的中年妇女,头顶上围着一条汗巾子,在这个年代看起来格格不入。
邓桂花是丁毅出了五服的亲戚,论起年龄来应该和丁毅差不多,但是辈分大。她中年丧夫丧子,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死气,尤其看人的时候眼白部分非常多,看着阴森森的。
“我也就帮着扫扫墓什么的,每年他给我打点钱,你们想找他呀……得查查记录了。”邓桂花把身份证给了鹿小星,好像对他一个高中生查丁毅这件事一点也不好奇,偶尔耷拉着眼皮看向他的背后,若有若无地笑着。
鹿小星浑身难受,如果不是知道厉项歌随时跟在他身边,他还真有点害怕。邓桂花的家里墙壁又黑又泛着油光,还透着一股淡淡的腥味,鹿小星一分钟也不想在屋里多待。
拿了身份证急忙退了出来。
“此女有阴阳眼。”厉项歌刚刚在鹿小星背后想要现身,黑气刚刚凝型,他就察觉到一道眼光扫了过来,所以他加了一层幻术。
“那她看向我背后,是见到了您还是……”
“她识得阿朗。”邓桂花看向阿朗的目光,有嫉恨还有点快意,如果他猜得没错,阿朗生前应该是与邓桂花见过,甚至他们还有些旧怨。
“我是认识她,她是我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人,所以生前的记忆大部分消散了,却还记得她。”阿朗壮着胆子,第一次敢在厉项歌面前现身。
厉项歌身上威压太重,阿朗觉得他应该是在冥界的地位极高,所以才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对于他们这些阴魂来讲,对力量形成的场域非常敏感,所以遇到比自己强大的阴魂,他们第一时间就是逃跑。
厉项歌不置可否。
“那你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吗?”鹿小星有点可怜阿朗。
“是从车上摔下来的。”阿朗死得极为难看,摔得血肉模糊的,自己现在这副样子还是在过审时,黑爷同情他小小年纪就被摔成了碎渣,找人给他捏了一副身体,应该和他生前相差不大吧。
“车上?那丁毅和他老姑你们都在一辆车上吗?”鹿小星以为阿朗遇到熟人,可能想起了生前一些事情也说不定。
阿朗摇了摇头,看向鹿小星,难得认真道:“比起他们,其实我觉得对你更熟悉……我们是不是前世……”阿朗突然面色痛苦,整个脖颈犹如断裂般歪曲成了一个夸张的角度。
身上的威压一松,阿朗顿时逃了。妈呀,提到前世俩字是怎么惹到这副煞神啦,差点让他死了又死。
厉项歌真是受够了阿朗纠缠不休,只想迅速将他托付的事情处理掉,念了个心决直接找到一殿秦广王:“本王借汝孽镜台一用。”
一殿秦广王正在洗毛笔,厉项歌落地位置好巧不巧,一脚全踩在了他洗干净的毛笔上。
“七王脚下留神。”天杀的嘞,这煞神今日怎么跑到他这里来了,没有安静日子可过喽!
“嗯?”厉项歌纹丝不动,侧眸看向秦广王。
“哎……七王您要用孽镜台,给我传个音信就好,何必劳您大驾,只是……这孽镜台不比其他神器,用过一次就会造一次业。”秦广王摸了摸头上的簪子,呵呵笑着继续道:“至于这个业报是报在您身上还是鹿小公爷,这这这本王也说不准。当然了,鹿小公爷是您的仇人,我们冥界上下都是知晓的,可毕竟此人千年前和七王您渊源颇深,善报恶报本王也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