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锦。”苏衡突然出声打断宋锦绣的沉思。

阿锦？从他温润的嗓音中唤出这两字，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宋锦绣从思绪中抽离，忘记了刚才思考的问题，愣了一愣神，转过头目光撞进苏衡深不见底的眼眸，强装淡定的说道：“怎么了？”

苏衡温柔的目光往宋锦绣那一扫，仅仅一眼，立即瞧出宋锦绣故作镇定的慌乱，不知为何，他阴暗的觉得心情格外舒坦，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唇，声线清冷道：“我猜测巫师口中的短发戴帽男子可能是宋德和廖家辉的同窗，我们去一趟上县书院进行排查，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甚好，本来我正有此意。”

得知官府人上门查案，老夫子十分配合的安排停课，让学生们到空旷的院子里站成整齐的几排。

宋锦绣和苏衡环绕学生们走了两圈，可惜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是短头戴帽，二人失望的目光对视一眼。

苏衡说道：“上县书院的全部学生都在这了吗？有没有遗漏或者请假？”

“有两名同学家中有事向我请了假。”

“什么名字。”

“一个贾轩，一个盛东源。”

“因为什么而请假？”

“贾轩是家中母亲生病需要照料，盛东源突然精神失常，由他家中亲人过来替他请的假。”

突然精神失常？一听就有猫腻，好好的一个人不可能突然精神失常。

宋锦绣对这个人起了疑心，觉得背后原因肯定不简单。

她神秘兮兮，意有所指的说道：“苏县尉，恐怕我们还需要再跑一趟。”

他会心的勾下唇，悄悄靠近她，恰到好处的距离，嘴唇有意无意的贴近她的耳畔：“巧了，我正有此意，你有没有觉得我二人查案越来越默契了。”

她感觉耳朵被他呼吸的灼热烫得丝丝麻麻，纤瘦的身躯蓦然僵住，心脏扑通乱跳，不自在的偏下头，小声嘀咕道：“不想搭理你了。”

然后心虚的看了看四周，担心二人亲昵的举动被人瞧见，发现没人看见，暗松一口气，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被瞪的男人顿时愣住，一头雾水，他做错什么了吗？不过她生气的样子好美，想用力的亲一口她白嫩的脸蛋。

这个男人变了，他不再是那个冷冰冰的县尉，变得胆大会主动引诱别人，有意让别人掉进他设置的陷阱。

根据夫子提供的地址，二人来到了盛东源的住宅，给他们开门的是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此人是盛东源的奶奶，二人不拖泥带水，直接了当的告知老妇人官府查案，请求她老人家的配合。

老妇人面色十分诧异，心有困惑，但还是态度温和的邀请二人入屋，并以茶水招待。

苏衡接过热腾腾的茶水，但没有喝，而是目光环顾四周一圈，说道：“老人家，您的孙子呢？”

老妇人嗓音苍老道：“他忽然疯了，防止他跑出去惹祸，被我关进他常住的房间了。”

“冒昧问一句，他是怎么疯的？”

老妇人脸色骤变，貌似很忌讳关于这个话题不太想提起。

宋锦绣看见老妇人脸色有些难看，放下手中茶杯，温柔的出声解围。

“我有一位朋友医术了得，您不妨告诉我盛郎君疯之前和之后的症状，届时可以对症下药给盛郎君治病。”

兴许是宋锦绣态度比较温和，不似苏衡那般严厉，老妇人的脸色瞬间缓和下来，但眼神里多了几分恐惧，语气透露出无奈与悲伤。

“他的疯，蹊跷，邪门！”

宋锦绣一惊：“哦？怎么蹊跷？怎么邪门？”

“跟我来，你们去瞧一眼便会知晓。”

房门锈迹斑斑的锁头在老妇人的手中掉落，木门在她干瘪的手下轻轻推开，宋锦绣和苏衡站在门口探头往里一瞧，落入眼帘的是乱七八糟，还有怪异的嘶吼声传出来，盛东源像只顽劣的野猴，在房间里跑来跑去蹦来蹦去，跳到桌子上像狼一样仰头哀嚎，又蹲到地面上像下雨天的青蛙跳来跳去。

宋锦绣看见盛东源神志不清的状态，心中感到有些失望，肯定问不出有用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