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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红月出天地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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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恕无声呐喊。

孤独轻鸿摇纨扇的速度明显加快,大风骤起,形成一道风墙阻止西边的大火继续蔓延,并提议道:“恕我直言,与其让我们两个不擅战斗的财神与他周旋,不如想办法通知阎琊王,告诉祂有人坏了祂家大帝的庙,照祂的性子,定会把飞夜叉关进阴诡狱,永不超生,就跟之前那个堆尸郎一样,听说那东西被阎君活生生打得只剩一口气,要不是跑得快就彻底交代了。”

“你什么意思?”霹雳不服气地嚷嚷,“别忘了,还有我这个雷神在此!”

“好兄弟。”孤独轻鸿露出悲悯的表情,好心提醒他,“你六千年前就废了。”

霹雳顿时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了吧唧,六千年前是自大皇天开辟以来,最混乱最黑暗的年代,神仙恶鬼蜂拥而起,割地为王,互相倾轧,一度杀得天地流血,日月变色,后世提起无不胆战心惊,唏嘘地称之为“大灾纪年”。

霹雳就毁在彼时,神魂受创,满身沉疴,至今已是药石无医,否则他一个雷神,也不会沦落到给北斗征伐司打工的地步,曾经六部之首的雷部,现在不至于排名六部最末,谁都能来踩上一脚。

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霹雳、孤独轻鸿、潘越各自挡住一面,仍有还有东边缺口,烈焰狂涌,千千万万道火在屋脊上如千千万万条红蛇,涌动游走,一遇生人便迫不及待地缠上去。

刹那间,十人、百人、千人……被吞噬,被纷扰,被抹去!!!

元恕没见过这样恐怖的场面,以至于韩梦真和林琅奔去东面救人时,她都还愣在半空,不知所措,琥珀色的瞳孔里茫然地倒映着生,倒映着死,倒映着人间的惨状。

咚!!!

与本命物合二为一的飞夜叉,流星般坠向巨鼓,这一次的鼓声与之前的截然不同,所有人都觉得耳中一震,胸口发闷,有种被猛地丢进腥臭沼泽里的窒息感。

火光冲天,烈焰焚城。

天上那一轮浑圆的巨大满月,不知何时边缘染上淡淡的猩红,那红色似乎还有生命,缓缓蠕动,不断向圆心侵蚀。

咚咚咚咚咚!!!

飞夜叉脚踏重鼓,舞动起血淋淋的手臂,像是在跳一支古老而又原始的舞,猛然仰天扯开嗓子高呼,鼓声与呼声互相裹挟,如道道惊雷,在所有人头顶滚滚涌动。

“天道本不公,众生皆刍狗。

万劫乃本真,苦厄为极乐。

魑魅魍魉之真宰,

因果业障之圣主……”

狂热到近乎疯癫的赞颂随风钻入耳朵,元恕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在掌心,她压抑道:“他在干什么?”

潘越脸上那副沧桑的神情终于挂不住了,脸色沉得快滴水:“是献祭!”

就是献祭!

而且是活祭,血祭!!!

元恕破坏了飞夜叉原本令全城百姓互相残杀的计划,他一计不成就再生一计,纵火焚城,一样可以达到他的目的。

咚咚咚咚咚!!!

飞夜叉踏着重鼓且歌且舞,重鼓栽着鲜血淋漓的怪物越升越高,升到九幽长生大帝的头顶之上,渐渐与那一轮圆月重合。

独孤轻鸿惊道:“这城里至少有十余万百姓,谁的胃口这么大?也不怕被撑死。”

“吃得下!”霹雳一口咬定,脸上的神色无比难看,“因为他想召唤出开天辟地,万年以来,最可怕的邪魔。”

孤独轻鸿瞳孔剧震,颤声道:“九幽长生大帝???”

元恕一头雾水:“他都把人家的庙给烧了,还给献祭?有这种祭法吗?”

孤独轻鸿满脸映着彤红的火光,眉目焦灼,全然没了方才风流倜傥的雅致,道:“你不懂,五千年来从未有人见过九幽长生大帝的真身。”

元恕:“???”

眼看着那硕大到几乎占据了半边天空的月亮,从边缘开始,被逐渐染上不详的猩红,仿佛成了一颗跳动的、鲜红的、巨大的心脏!

大帝庙的火势也还在蔓延,就像一个喷火的怪物,霹雳、孤独、潘越各自镇守一方,剩下一方火浪涛天,房屋化为灰烬,韩梦真和林琅两个小小的修士,来回奔走,将那些被元恕法咒震晕过去的背影拉开,在此之前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的速度能够快到这个地步,流转在经脉里的也已经不是灵气,而是刀子是火,这对于两个境界低下的修士来说显然到达了极限,必须停下来打坐调息,否则伤及经脉,轻则成仙无望,重则性命不保。

可是怎么能看着活生生的人在眼前被大火吞噬?被烧成灰烬呢?林琅做不到,韩梦真做不到。

杜子腾挺着个大肚子远远地喊:“师姐,你快回来!!!没用的,根本救不完!”

对,是没用,是救不完。

他们救一个,大火能吞一百个!!!

可是……能救一个算一个……

林琅和韩梦真相视一眼,简直就像傻子一样,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力量,抵抗着灼浪滔天的烈烈凶焰。

霹雳目眦欲裂,映着猩红的火光看起来凶神恶煞极了,他仰头看了一眼红掉一半的月亮,大吼道:“别管火了,再不阻止飞夜傻,别说乌璃郡,三界都得完蛋!”

“真见鬼了,只能拼一把!”孤独轻鸿骂了句脏话,咬紧牙关,一张面如冠玉的俊脸都气得扭曲了,他反手把纨扇插在腰后,飞快掐诀,一字一顿,掷地有声,“良时吉日喜开张,招财进宝财运昌。发!发!发!”

话音落地,一尊十丈高的法相拔地而起,像是刚刚睡醒似的,四仰八叉地伸了个懒腰。

此法相金光笼罩,左手挥舞方天画戟,背后悬浮着一块巨大的金币,周遭还淅淅沥沥地下着金钱雨,着实财大气粗,神威赫赫。

紧接着是文财神潘越,他一步踏出,凌空虚渡,道:“大道生财,以义为利。”

最后是霹雳,在场唯一的战神,他扭头先叫元恕离他远点,免得待会儿被他的法相伤到,旋即,马步下蹲,大喝一声,气冲斗牛:“天地无极,乾坤借法。赐我神威,天降五雷。”

“……”

炽热的烈风卷着火星从元恕面前飘过。

霹雳挠了挠头,尴尬地咧了咧嘴:“忘了,今日份的法相已经用完了。”

说罢,他一跺拐杖,凭空而起,拖拽着一条长长的电光,冲向那团浑浊污秽的月亮。

两尊十丈高的神灵法相接天连地,灵光湛湛,神威煊赫,一举手,一投足,便能搅动风云,卷起前所未见的磅礴飓风,掀起数十丈高的惊天火浪。

文武财神分列左右,把那一轮小小的重鼓夹在正中,同时出手,誓要把这邪鼓连同飞夜叉,一并拍成烂泥。

“吾心虔诚,以命供奉。天地流血,万劫化邪——”

“乌图格萨——”

最有一字轰然落地,冥冥之间重重砸下一记恐怖的雷霆,纯白的月亮彻底变成一个猩红的洞口,月中盘桓着深不见底的漩涡,一只紧闭的眼睛从漩涡深处,缓缓浮现。

刹那间,元恕仿佛被一记重锤砸中灵魂,整个人从内到外都在发颤,好像是冷到了极点。

仅仅只是一只眼睛而已,出现的瞬间,城内还活着的、清醒的生灵,无论是神是人,耳朵里轰一下挤满了混乱不堪的呓语,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尖锐的锥子狠狠刺入太阳穴,还不停地在里面搅拌。

霹雳和文武财神受到极大的影响,动作骤然变得无比缓慢,如同被树胶泼了满头满脸的飞虫,几乎凝固在了原地。

“……求……”

“主……求您了……”

耳畔突然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元恕抬起头,直勾勾地望着月涡中的眼睛,那些模糊的声音猝然变得无比清晰,一字一句,带着无边的狂热,无穷的恨意。

“吾主在上,我愿以我的一切,向您换取可以复仇的力量!杀了潘越,复兴我族——”

脑海里好像炸响了无数道惊雷,恐怖的怨毒和恶意扑面而来,仿佛能把人的骨髓和灵魂一起冻住。元恕却什么也做不了,连根手指头都无法动弹,原本藏在月涡中心的眼睛,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直接吞噬了那一轮硕大的月亮,文武财神的法相仿佛被无形的锁链禁锢住了手脚,再难行进半寸。

“去死吧!”

千钧一发之际,霹雳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手里的拐杖化作电光缭绕的长剑,裹挟着滔天的仇恨,狠狠刺向那只诡异的眼睛:“给我妹妹偿命!!!”

雪亮的电光撕裂苍穹,贯天彻地。

然而,就在拐杖即将刺中的刹那——那双眼睛缓慢地睁开了一丝缝隙!!!

猩红的血光瞬间遍洒大地,整个世界都沉浸癫狂痴缠的谵妄中,光怪陆离,天旋地转。

冥冥之中,元恕感受到了某种召唤,仿佛迷失在茫茫海域之中的旅人,突然听到鲛人的吟唱,非常诱惑,诱惑得近乎温柔。

她的身体情不自禁地向前迈出一步,再迈出一步……仅剩的一丝理智被关在躯壳里疯狂嘶吼,想要挣脱牢笼。

不!

不可以!!

元恕又迈出了一步,大火席卷而来,一口将她吞噬,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那些歇斯底里的呓语还在像蛇一样,争先恐后地往她脑子里钻去。

“报仇!”

“我要给公主报仇!!我要给族人报仇!!!”

“杀了潘越。”

“复兴我族!!!”

狂乱的呓语汇成一个颠倒动荡的漩涡,元恕沦陷其中,天旋地转,晕得想吐。

“闭嘴……”

太阳穴突突直跳,她声音发颤。

“给我闭嘴!”

元恕按住快要炸开的天灵盖,嘶声尖叫起来。

毫无征兆间,一股冰雪般清冽的气息拂面而来,那朵被她丢弃的灵花漂浮到她面前,轻轻碰了碰她的眉心,凉丝丝的气息一下从头到尾把她贯穿,元恕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急忙踉跄着退回原位,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心有余悸,剧烈地喘着粗气。

夜幕之中,那只眼睛也骤然消失,猩红褪尽,圆月如白,皎洁的清辉一瞬万里,照彻长夜。

“怎么回事???”飞夜叉不可思议地回头,“怎么回事???血祭明明开始了,吾主为什么不回应我???”

轰!

一道金光从天而降,伴随着震天动地的龙吟虎啸,径直打穿了飞夜叉的鬼蜮,正中巨鼓。

“四象塔!”霹雳又惊又喜,“野鸽儿你大爷的可算来了!!!”

禁锢周身的恐怖威压,骤然一松,潘越大喜过望,便乘势推掌向前。孤独轻鸿直接高呼“谢斗魁出手相助!”,手臂肌肉隆起,再度发力。

啪!!!

两只巨掌如山岳相抵,碰撞的一刹那,荡出一圈圈骇人的余波,狂风卷地似的横扫八方,将方圆百里腾空猛蹿的烈焰压得几乎与地面齐平。

双掌之间,巨鼓轰然破碎,飞夜叉腹背受敌,在两股浩瀚神力的暴烈冲刷下,痛不欲生,嘶声惨叫,坠向地面。

而后,一根金灿灿的绳索从云端上降下来,缠住瘫软如泥的飞夜叉,吊死鬼一样往上提起。随即,那悠悠漂浮的四象塔再次金光大现,飞出青龙、朱雀、白虎三只瑰丽雄伟至极的神话生灵,它们绕着乌璃郡城奔袭一圈,璀璨金光随之洒下,席卷全城的烈焰瞬间消失,露出一片焦黑的废墟,如同巨人嶙峋的残骸。

元恕从地上爬起来,抬起头极目远眺,看见天际堆着一圈金色祥云,上面并肩站着一高一低两个身影,金光太盛,瞧不清楚面容,但能看清大概的轮廓,矮的没什么好说的,那高个儿头上插了两根长长的翎子,乍一看像一只金光灿灿的大蟑螂。

下一瞬,她就看到那个修长如松竹的高个身影,羊癫疯犯了似的浑身一哆嗦,左手甩出虚抓一把,再原地旋转一圈,末了,摆出个白鹤亮翅的动作,并慷慨激昂地配诗道:“仰首攀南斗,翻身倚北辰。出头天外看,无我这般人。”

元恕:“…………”

这傻子谁呀???

听霹雳喊了一声“野鸽儿”,难道就是那个胆大妄为,打碎了天心宝殿匾额的北辰?

你们大皇天能不能来个正常点的神仙?

幸好,他旁边那个矮戳戳的身影也觉得如此甚是丢人,麻木道:“我都不想承认你是我的同僚。”

听声音清脆干净,又略带稚气,如珠落玉盘,元恕心想,这应当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

北辰抱怨道:“秀秀,你就不该这么早丢四象塔,浪费我冥思苦想了半个时辰的出场诗。”

那姑娘直接开骂,语气并不如何激烈,平铺直述,但不难听出其中的滔天怨念:“憨货,你成天除了想着怎么耍宝犯贱,还会干什么?是你吃撑了闲的?还是北斗征伐司的公务不够多?”

飞夜叉估计也是看不下去,被勒着脖子悬在半空,像一只血色的大扑棱蛾子一样可劲儿扑腾:“放开我,吾主已经回来了,无论是你们大皇天,还是幽冥界,都将再次匍匐在吾主的脚下。”

那姑娘讥讽道:“我还是头次见上赶着给人当奴才的,真是下贱。”

对方轻飘飘的一句,飞夜叉却像被戳到了脊梁骨,疯狂挣扎起来,尖声咆哮:“我不是奴才!潘越,我已经向吾主献出了全部,你会死的,你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尖锐歹毒的诅咒声响彻云霄。

文武财神潘越解除法相,落到一片残破的屋顶上,然而脚都还没沾到瓦片,又一根金光闪闪的绳索呼啸袭来,把他捆了个九曲十八弯。

孤独轻鸿忙道:“南宿真君,我们同六部诸神,亲如一家人,你绑潘越干什么?快快松开,咱们有话好好说。”

那姑娘一板一眼地回答:“没什么好说的,潘越纵容后代化鬼行凶,罪证确凿,你就做好继任财部主位的准备吧。”

孤独轻鸿望天哀嚎:“不要啊!不要啊!!!我不要当财部主神,那样我哪里还有空闲,携美同游,小酌两杯?”

“走了。”南宿才懒得理他,说罢便提着飞夜叉和潘越,腾云驾雾,渐渐远去。

元恕刚一收回目光,就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冷酷的哼笑:“活该。”

她转过身去,只见说话之人赫然是霹雳,不同是他的神情是前所未见的阴郁和痛快,好像大仇得报一样。

“你与潘越有仇?”元恕近乎笃定,“跟你妹妹有关?”

霹雳的表情像是挂不住般忽然一变,眼睛里充斥着思念、狼狈、难堪……一片挣扎之色。

末了,他咬牙切齿道:“你什么身份,少管老子的事!”

元恕紧了紧拳头,想打人,只是霹雳没给她机会,杵着拐杖,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了,幸亏他跑得快,要是走慢点,元恕多半已经没忍住给他一锁链了。

“我也走了,稍后会派天医下来给活着的凡人看看,免得落下病根。”孤独轻鸿丢下一句,头也不回地飞身离去。

尘埃落定,神仙们都已消失,留下乌璃郡城一大堆烂摊子,等着凡人自己来收拾。

城池沐浴旭日,一线金光平推而来,一寸一寸照过焦黑的土地,废墟起伏的线条在光里奔腾,仿佛埋在地里腐烂殆尽的巨人,千年后重见光明,向世人展露出庞大而嶙峋的骸骨。

元恕一点点看过去,挺拔的脊梁骨一下子就跨了,两只手狠狠抓着自己的头发,脑子不受控制地想要是她没有施那什么狗屁的净天地神咒就好了,那样好多人就可以自己从大火里跑出去……

颠婆婆搞什么啊???就是书里也不该死这么多普通人,他们又没招谁惹谁?

莫大的悲伤潮水一般向她涌来,鼻尖又酸又涨,元恕慢慢蹲下,泪珠而出的刹那,突然听到,一块烧成焦炭的木头轻轻断裂。

一个人从废墟底下站起来,茫然地扭头环顾,像是睡了一觉醒来后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恍如一场春雨过,连夜冒出来的、密密麻麻的春笋。

“前辈,前辈!!!”灰头土脸的积善派三傻原本累极了,瘫倒在地上,见此情形,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们亲眼看见这些人被大火吞噬,怎么一下子全活过来了???

元恕也不知道,下意识回头,只见那座巨大的九幽长生大帝像相识不见了,不!不是消失!!!

是大帝庙回来了,九层宝塔层层覆盖,重新将神像保护起来,一条条绳索重新自塔顶向四面八方垂落,一面面经幡重新悬挂在绳索之上,风一吹,哗啦啦连成一片神圣的海洋。

一片焦土里矗立着这么一座光辉灿烂的建筑,简直就是神迹!

爬出废墟侥幸未死的百姓,纷纷朝其跪倒,一拜一叩,虔诚至极。

“感谢九幽长生大帝!”

“感谢九幽长生大帝!!”

“感谢九幽长生大帝——”

元恕听在耳朵里,只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从尾椎处炸开,闪电似的向上蹿起,一路直冲头顶。

……

……

“送子新娘”一劫,暂且告一段落,不少男子还怀着死去的鬼胎无法排出,幸好没过多久又有一批神仙到来,她们自称是财部天医科的天医,当众施展法术,孕夫们顿时上吐下泻,算是把鬼胎给排了出来。

积善三傻也决定再留几天,毕竟一个怀了鬼胎,两个奔走救人法力枯竭,隐约伤到经脉,都虚了。

至于,苏日娜和方横也算是为救乌璃郡牺牲的英雄,无父无母,他们的朋友属下便提议郡守老爷把夫妻俩埋在乌璃江畔,香魂涯上。

这日,元恕和终于缓过劲儿来的三傻前来祭奠。

元恕站在墓碑前,想起苏方二人离世的场景,难免心生郁结,想把颠婆婆爆打一顿,她叹了口气,道:“可惜没有来世,如果有的话,下辈子,你们还会做一对恩爱夫妻,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杜子腾没心没肺道:“老祖宗,你怎么也信这个,只有凡人才会相信轮回转世的鬼话,这世上没有轮回,人死了就是死了,不然哪来这么多想要求仙问道,长生不老的。”

“给两位上柱香。”韩梦真横他一眼,他立马老老实实地上香鞠躬。

唯独林琅,他本来性子就挺闷的,“送子新娘”事件结束后,彻底成了锯嘴葫芦,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元恕走到他身边,问:“你在想什么?”

沉默蔓延,就在元恕以为他不会开口时,林琅道:“我在想怎么才能做到让凡人生老病死皆在太平世。”

元恕诧异地挑了挑眉,当时林琅去追飞夜叉了,没想到他也听到了苏日娜的遗言。

“!!!”她嗅到良机,立马就端起了高人架子,微微仰起下颌,“我知道一个方法。”

林琅顿时肃然,弯下腰掐诀行礼,迫切道:“请前辈教我。”

元恕正要说话,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你追我赶,嘻嘻哈哈地钻进树林,看到脸上带着印记的元恕,先是小小地吓了一跳,又看到高高鼓起的坟墓,就一派天真地问,里面睡着的是谁。

元恕又倏地灵机一动,拿了祭祀完多出的糕点,反问他们想不想听故事,小孩们盯着糕点,满口答应,一个个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巴巴地看着她。

元恕望了一眼遥远的天际,乌璃江水奔流不息,浪涛拍岸,声声不断,她斟酌了一下词句,缓缓道:“我跟你们讲啊,这里面睡着的是一对很厉害的捕快夫妻,他们为了保护老百姓……”

孩子们开开心心地来,听完故事,拿着糕点,又开开心心地走。

或许不久以后,香魂涯上又会流传起新的传说,传说里有一对捕快夫妻,行侠仗义,恩爱不疑。

流芳百世,何尝不是另一种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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