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戈的身体僵了一下,现在有一种被贴脸开大的感觉,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会有点纰漏。
说自己没看过ARKI?
太假了,这个年龄哪有不看ARKI的,这是现在最火的网站,况且卫戈前几天还借邢钊的电脑打印过报名表。
说自己看过,但卫戈关注邢钊的那个小号基本上属于死号,这些年都没怎么用过,要是邢钊但凡有点侦查能力,都会愿意那个账号是不是卫戈的小号。
不过卫戈想多了。
邢钊确实是有侦查能力的,但他这种能力在卫戈身上几乎为0。
在别人身上邢钊到处算计,各种猜忌。
到卫戈这儿邢钊脑袋空空,就想着怎么对这个小孩好,小孩今天吃饱了没?小孩今天开心吗?身体各项指标有没有比昨天更好一点。
活爹。
甚至比卫明哲都体贴。
前些日子卫明哲住院,邢钊甚至已经体贴到卫明哲也想管他叫爹。
差了辈了。
“偶尔看,怎么了?”卫戈没有说太多话,他怕说多错多,到时候万一自己把自己套里面。
“有一个主播和你的绘画风格挺像的,也是你们学校的学生,说不定你们可以成为朋友。”
邢钊倒是一点都不避讳和卫戈谈这种话题,甚至自如到让卫戈觉得邢钊在试探自己。
但因为前几天他已经全方位对邢钊进行过调查,从各个方面都觉得邢钊确实不知道卫戈就是那个主播。
绘画风格当然很像,自己和自己像很正常,不像那是人格分裂。
“你和那个主播很熟吗?”卫戈开口问,问完又觉得从第三视角来看,这句话有点像是争风吃醋,“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介绍我们认识一下。”
“不是很熟,也算是有点熟。”邢钊回答,“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一会儿我把他的账号推给你,你私信问他。”
倒是简单直接,“好,我知道了。”
自己去和自己对话,还要编一段自导自演的剧情?
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事有点古怪,自己挖的坑自己咬牙也要跳下去。
卫戈没再多说话,而是低头吃邢钊拿进来的那碗面,确认过味道,是邢钊做的,和那天晚上的味道几乎一模一样。
能每顿饭都做出一样味道的人,除了预制菜生产商,要么就是非常注重把握精度的人,这种人一般情况下都会对很多事耿耿于怀,对任何行为都有自己的一套规则和做法。
邢钊很明显不是前者,因为他怎么都不可能是预制菜生产商。
后者也有点不像,至少他在卫戈面前没那么多规矩。
从昨天晚上卫戈没穿衣服就上床,还抱着邢钊睡了一晚来看,邢钊这人没有洁癖。
卫戈将碗里的面条吃个精光,他总觉得自己最近的胃口很大,不知道邢钊每天给自己的食材里加了什么,卫戈肉眼可见的觉得自己的脸比从前圆了一些。
不过他对容貌没什么焦虑的,卫戈以前瘦的青筋显露,如今就算是胖了一些也只是更加健康了而已。
一旁的邢钊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他上前收卫戈的碗筷,顺势掐了掐卫戈的脸颊。
原本清瘦的脸上可以掐出肉嘟嘟的一团,邢钊表情里都是满意,有种自己养的孩子终于有了些分量的感觉。
吃完饭,邢钊去刷碗,卫戈还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画画。
刚才那幅画他还是不太满意,虽然他那么问邢钊是想得到邢钊的建议,但他心里是觉得不完美的。
这次比赛没有公布比赛形式,但是网上有不少人猜测会是自命题作画。
大多数学生已经开始精进自己的画技,想着提前押中题,到时候比赛的时候就可以趁机偷点懒。
虽然是艺术类比赛,提前押题的也不在少数。
艺术是很私密的事,在那么多人面前进行规定时间的作画进行比赛,很多人都无法经受这样的压力和形式。
提前练习就显得固然重要。
邢钊站在房间门口皱眉,手上还端着洗好的水果。
不知道的总觉得卫戈是个高三刻苦冲刺的高中生,而邢钊是个担心孩子健康和学习压力的老父亲,在门口不停地说:“别学了,别学了,休息一会儿再学吧。”
本来没找到进去的时机,直到看见卫戈扔了第三幅画,邢钊皱着眉大踏步走了进来。
“怎么都扔了?不是画的挺好的。”邢钊开口,将水果放到桌子上,顺手叉了一块都给他,就差喂到嘴里了。
“不太好,感觉不是很满意。”卫戈看着地上被蹂躏过的纸张,“邢叔叔,如果你是ARKI的主办方,你会怎么主办这次比赛。”
这句话在卫戈的视角是随口一问,在邢钊的视角就是记者采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