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秋收,原本是百姓丰收,安然喜乐日子。但却突遭大旱,久未逢甘霖,导致流民万万。帝师不但不去派人救济,反倒是提高赋税,任其自生自灭。
你可知,那死去流民的人堆足有八尺那么高,这还只是一个州的一个城而已。”
朝殒生的眼皮跳动了几下,她怔住了,胸口处剧烈的起伏,久久说不出话来。
不可能?达达怎么会?
他怎会置世人性命于不顾呢?
这不是他,不是他!
耳边传来一些个弟子的说话声。
「确实是这样」,「帝师就是这样啊」,「凌掌门说的都是真的」。
玄泠在人群中不知所措,不知道做什么才好。
句句言语就像是刀子扎在了朝殒生的身上。
“不是的。达达他不会的。”
朝殒生的口中发出哽咽的声音。
“你不信?除了这一件事,还有更过分的。”
朝殒生猛地抬起头看向凌夷。
凌夷胡子下的嘴动了动,他的话一字一字的进入到朝殒生的耳中。
“白—重—闽—混淆—朝之血脉—,万—死—难—辞!”
“不——!”
朝殒生大喊道,她将剑握在手中,指向了凌夷。
“你说谎!”
凌夷对于朝殒生的举动不为所动,他说道。
“这些天的流言想必在场的都听说了,我也就不再多说了,我有证据可以证明。”
“什么证据?凌掌门最好可以拿出来,不然事后就算帝女饶过你,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声音是从朝殒生的身后传来的。
聂流殇的声音朝殒生还是听的出的,因此她没有回头。
凌夷在看的聂流殇后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嘴唇紧抿。
聂流殇走到朝殒生的身边,握着她的手将她抬起剑的手放下,轻声的说:“袅袅,舅舅在。没事了。”
朝殒生偏头看向聂流殇,眼睛通红,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只能呢喃道:“舅舅。”
她像门口看去,没有见到蒙褚。
还没来得及多想,她的思绪就又转到了聂流殇的身上。
“证据呢?拿出来。”
聂流殇一改往日温和的形象,低沉的声音中带了点威胁的语气。
这才像叱咤风云手中掌管十万卫军的聂将军。
而不是亲近待人的舅舅。
毕竟他的温柔可不是对哪个人都能有的。
凌夷只是怔愣了片刻,道:“聂将军。”
“不是说有证据吗?空口无凭的话,没有谁会信的。”
“当然有了。”
凌夷说道,他转而看向朝殒生。
“玺印,应该在帝女的身上吧。”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的看向了朝殒生。
朝殒生从怀中取出玺印,聂流殇转身盯着看了看,问道。
“要看的是证据,不知凌掌门要玺印做什么?”
凌夷笑了笑道:“证据就在玺印之中。”
之中?
“你去转动玺印上方的畏兽,顺时针三圈逆时针两圈。”
原来这上面长着角的老虎叫畏兽。
朝殒生心想,从拿到玺印开始她就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常。
但也有可能是她将注意力放在了碎纸片上,如果玺印里真的有什么东西的话,这个姓凌的他又是从何得知的。
朝殒生有些半信半疑的按照凌夷的话去做。
只见她的手轻轻转动,那只畏兽就真如凌夷所说的那样松动了。
没想到这只畏兽真的可以动!
朝殒生显得异常震惊。
只听咔哒——一声。
从玺印上方畏兽尾巴的部分指向了西边,朝殒生只是轻轻一拿,便将整个兽身给拿了下来。
可以看到的是,在玺印的中间有着一大片的镂空,而在那片空间之中,有着一块白色的纱制帛书。
朝殒生指尖微颤的将那张折叠的帛书拿了出来。
她看了聂流殇一眼,聂流殇也同样在看着她。
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不是凭空而来的,而是自从蒙褚告诉她那个流言之后,她的心里就一直惴惴不安。
直到玄无忧的那一番话,才让她稍微有了放松的感觉。
可现在…,朝殒生只觉得有一股乌云在自己的头上笼罩,只要打开了这个帛书,她所有的期望与自我欺骗都将化为乌有。
聂流殇见朝殒生久久未动,将帛书抽出,轻声道。
“我来吧。”
朝殒生的眼神呆滞,静静地聆听着聂流殇将要读出的内容。
聂流殇将帛书摊开放在手心,一字一句的读道。
“天宝六年,朝帝带领仙门与鬼门战于渭水河畔。九月中,朝后突发恶疾将要临产,朝帝滞留,随派瀛铎前去救治。
途中路遇一难产妇,瀛铎心软将其救之,后迟到而返,朝后不治而死,一尸两命。瀛铎恐事情暴露,将救治妇人之女带回,与之相抵。
九月下,朝帝战死于渭水,瀛铎奉其女为帝女,以璋代玉。”
聂流殇停顿住。
与此同时,在场的众人都张大了嘴巴,都觉得不可思议。
玄泠瞪大了双眼,看着朝殒生。
她环视着周围后退了几步,摇了摇头迅速转身离开。
局面已经到了不可控的地步了,朝殒生已经处于下风。
玄泠心想,她才不信这些东西呢,无论朝殒生是谁她都不在意,重要的是…那些人,那些掌门人包括她的师父……。
他们的眼神…都恨不得将朝殒生生吞活剥了一般。
她得赶紧把事情告诉师兄才行!
不然的话…就真的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