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弹钢琴,所以我邀请他过来弹这首曲子。”
岑旭立刻明白。
可他就是心里莫名憋闷,提不上劲儿,酸溜溜的。
温白摸着她拿来的饭盒已经凉了,她打开盖子,露出里面色泽鲜香的红烧丸子,冲他使了个眼色,全然没有当着傅揚面的温婉,故作凶恶的咧嘴。
“你最近瘦的厉害,这都是我做的,不准挑食全部吃掉!”
岑旭闻言,挑眉寻衅。
“你刚来还说先让我看看合不合胃口。”
温白给了他个白眼,一副你爱吃不吃的模样,恼着脸出去了。
岑旭看着她气恼的样子,忽然就咧嘴笑了。
心里那股怪怪的感觉,也被这股浓郁的饭香压制住了。
他弯着唇角拿起饭盒,准备去热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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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繁珍中午依旧吃上了温白做的菜。
由于她叮嘱过医护和韩丹,没有人告诉白繁珍,她吃的饭菜里,有一份是出自温白的手。
温白窝缩在角落,看着她慢吞吞吃饭的样子,内心感到满足。
门突然被推开,傅揚走进屋里,白繁珍转头望去,她虽然看不见,但也知道有人来了。
岑旭随后进来,笑着对白繁珍说。
“白姨,我把弹琴的人请上来了。”
傅揚就这么被推到白繁珍面前。
白繁珍微笑着,眼角褶皱纵横,眼里透着和蔼的光,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搭话。
傅揚也不卑不亢,对答如流。
两人在聊一些对曲子的理解。
白繁珍忽而蹙眉,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我好像听到过你的声音。”
傅揚也没掩饰。
“我曾经陪着温白来过您和陈教授的家里。”
“我也是岑旭的好友。”
白繁珍顺着回忆似乎想起了他,脑袋里什么东西电光火石间串联起来,愣神片刻连忙笑道。
“原来是你。”
她跟护士说搬个凳子,让他坐在她旁边。
白繁珍询问了傅揚很多问题,比如家在哪儿,是做什么的,未来打算去哪里上大学。
傅揚没有掩饰,全部如实回答。
白繁珍眸里的光却一点点黯淡下来。
她声音有些尴尬,嗓音发涩。
“你这么优秀的孩子,未来一定很有出息,会娶个家世相当的女生结婚,幸福过一辈子。”
此话一出,屋里顿时陷入诡异的沉寂。
傅揚却摇头。
“我自己的事,自己说了算。”
口吻很笃定。
他顿了顿,又岔开话题。
“阿姨,岑旭在学校组了社团,配音社的人有各种才能,闲来无事,可以让岑旭带人过来配音给您听,刚好解闷。”
白繁珍听完,眼底透出欣喜期待的光,嘴上却拒绝了他。
“这样太麻烦了。”
岑旭见她面色焕然一新,连忙起身笑着答应。
“不麻烦,那就这么说定了。”
白繁珍被两人这一唱一和说定了,无奈摆手摇头,但脸上挂着笑容。
雨后初晴,暖阳蔓延进屋里,落在她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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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过后,岑旭打算回家休息一天。
白繁珍已经睡了,温白起身送岑旭下楼。
傅揚也打算离开,忽然被一个声音叫住。
“傅揚?”
傅揚回过头,发现白繁珍还没睡,他走上前,把白繁珍轻轻扶起来。
白繁珍咳嗽两声,努力用手撑着床,疲惫衰败的面庞颓色显然。
她努力顺了顺呼吸,露出虚弱的笑,声音快要没了力气。
“是傅揚吗?”
傅揚嗯了一声。
白繁珍又问。
“屋里再没别人了?”
傅揚扫视一圈,忽然明白白繁珍问的意思。
他开口。
“她去送岑旭了。”
白繁珍闻此,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踏实的靠在床头,神情放松下来。
傅揚有些不解。
“您为什么不和她坦白呢?”
白繁珍微微阖眼,她看起来不似温白在时那般精力旺盛,此刻衰败颓然,像被一早晨的活动量耗干体力,整个人倒了下来。
她声音虚弱,无力而苍白。
“她想瞒着我,就随她吧。”
她的叹息轻飘飘的,像蝴蝶在风中飞舞,悄然无痕迹。
“爱一个人不仅需要坦诚,也得学会说谎。”
傅揚被她这句话直击心底。
他有些懂,又好像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