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拿起手机又点开置顶聊天界面,打出一行字。
【爸爸,我想你了。】
.
温白托岑旭的福,暑假又去围观了两场球赛,但傅揚都不在。
据岑旭所说,他和父母从洛杉矶直飞大溪地度假,还给她看了傅揚发的朋友圈。
岑旭胳膊和腿只是渐好,温白再三叮嘱他不要剧烈运动,可他不听,温白因此十分生气。
然而,在看到照片的一瞬间,她的心底立刻腾盛一种羡慕,与可望而不可及的失落感。
照片里,并没有傅揚的身影,只有一望无际的白色沙滩,宝石蓝绿般澄澈似果冻的大海,苍翠碧绿的热带风情临岸罗列的椰子树和临岸处矗立水上的豪华别墅水屋。
隔着照片也能感受到浪漫绮丽的风景。
照片缩回对话框,温白还看到两人的聊天记录。
岑旭:【下个月想去大溪地,有推荐吗?】
傅揚:【borabora吧,白兰度不需要运动量。】
岑旭:【每年都去波拉,不腻?】
傅揚:【平价景美。】
岑旭:【就像你喜欢乐高一样?】
傅揚:【平价不好么?】
心底有股隐隐作祟的探究欲,让她不动声色窥视球场上大汗淋漓的岑旭,然后低头镇定往前翻。
傅揚:【周六有场球,来不?】
岑旭:【不来,要复习,期末考试。】
傅揚:【直接裸考,快来。】
岑旭:【滚。】
聊天记录又翻到那个陪伴她的周末。
傅揚:【她很好。】
岑旭:【ok】
傅揚:【很好。】
岑旭:【ok】
傅揚:【好。】
岑旭:【ok】
简简单单,平平无奇的几个字。
再翻到前面,她看到了岑旭对傅揚的各种叮嘱。
【我发小温白,和你一个班,你多照顾点。】
【她爸去世才两个月,整个人却正常的一滴眼泪没掉,我怕她心里有事不说,你帮我多看着,关照关照。】
【我靠你是不是人,车胎的事是不是你干的,你没这么无聊吧。】
......
【白姨结婚了,因为一些原因,她心里肯定很难受,在班里你多照顾照顾她啊,兄弟。】
......
【兄弟,你多照顾照顾她,让着点她,看在我面子上。】
而傅揚的回复通常不超过三个字,或者六个标点符号。
【好】
【ok】
【行】
【......】
心里滋生起的蓬勃生长的幼苗,顷刻间垂头发蔫,像被烈日暴晒后奄奄一息的花苗,无助的趴在地面。
心被巨大的失落感包围,骤然失温坠落深渊般空洞。
温白愣愣的盯着屏幕,直至熄屏。
心里泛起丝丝苦意。
她早该想到。
傅揚对她一直有所不同,区别于对其他女生的漠不关心,甚至懒得开口交流,对她会寥寥几语,遇事会出言提醒,遇到困难会挺身相助。
其实他也说过,她是岑旭朋友。
只是她自己,抱有不该期待的幻想,像个小丑。
温白听岑旭说过,两人是初一时候因踢球认识的,当时谁也不让谁,一番较量下傅揚险胜,岑旭不服两人打架,他被按地爆锤。
后来两人在班里一直敌对,直到一次为了踢班赛不得不组队,赢了场几乎不可能赢的球赛,两人才看对方稍稍顺眼。
后来,又因为两家是世家,班里趋炎附势的朋友渐渐露出真面目,两人渐渐反成兄弟。
她想到这里,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虽然她心里知道,傅揚来陪伴自己是因为岑旭,对自己好也可能是因为岑旭。
可她总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觉得也许是他觉得她也有可爱的一面,也许他并不完全是因为岑旭才帮助自己。
也许他5.20送的玫瑰,也有别的含义。
温白手机忽然响起铃声,是郝浔。
她抬唇苦笑,声音轻轻接听电话。
一番寒暄后,温白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那天傅揚叫你出去聊什么啦?怎么你回来以后就不问我了?”
郝浔电话那边在游乐园正排队体验项目,她有些着急,况且时隔很久,索性直说。
“我本来想告诉你,和他坐同桌时,有时会盯着你背影看,我还以为他对你有意思。”
“那天他把我叫出去,说有个很好的朋友托他照顾你,让我别多想,别乱传谣言,给你造成负担。”
当事实无比清晰的再次呈现眼前,温白不得不低头苦笑,然后假装不在意,弯唇。
“是啊,我俩本来就没什么。”
心却骤然生疼,像无意翻书却被纸划破的指尖,微微的痛,却持续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