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岑旭请客,说要给我庆祝。”
他拿过服务员手里的菜单,递给温白。
“想吃什么就点,咱们别客气。”
温白:......
吃饭期间,两人浅浅聊了聊天。
华灯璀璨,低奢而温馨的包厢里,桌中鲜花淡雅别致,落地窗外夜幕降临,城市像荧光闪烁的电子地图,星罗棋布。
温白一顿饭吃的小口,全然不似平常在校时自然。
她垂头咀嚼,偶尔用纸巾拭唇,尽量避免去吃可能粘牙的东西,所以半天没吃多少。
傅揚吃相很好,无论是在学校还是此刻,都十分优雅。
但他抬眼瞥了几回,最终还是忍不住。
“你减肥?”
温白:“没有啊。”
傅揚:“怎么吃这么少?”
温白:“我本来饭量也不大。”
傅揚:“哦。”
又过了会儿。
傅揚:“菜不合口?”
温白:“不是,我吃饱了。”
傅揚:“想给岑旭省钱?”
温白:......
温白从前也没觉得,和傅揚相处会这么尴尬。
可能是她的心境发生了变化,所以和他单独相处也变得困难了。
但吃饭能时不时用余光瞥他两眼,她也很高兴。
好像关于他的事,都会让她高兴。
期间,他们还聊了足球。
温白:“你那个球怎么进的?”
傅揚:“时机到了,就射门。”
温白:“我以为你会等队友来了再踢。”
傅揚:“形势瞬息万变,机会要靠自己制造,而不是等。”
吃完饭,傅揚又点了两个菜打包。
温白还在纳闷岑旭怎么还没来,傅揚仿佛早已预料到,十分淡定。
“走吧,去医院。”
温白双眼瞪的圆嘟嘟。
“医院?”
两人上了车,傅揚降下车窗,晚风携夜色入车,带进淡淡的草木清香。
他的声音笃定而安逸,微微阖眼,双手交叉翘腿。
“他应该被他家老头子打了。”
温白:“什么?!”
傅揚阖住的眼皮微抬,语调上扬。
“你不知道?”
车子缓缓行驶在夜色里,窗外车水马龙,灯影重重。傅揚声音低沉带着磁性,似大提琴般优雅。
温白却高兴不起来。
据傅揚所说,岑旭自打被接回岑家,因其淘气顽劣不懂事,经常被罚。哥哥岑粤又不认他这个弟弟,两人在家里经常闹的鸡犬不宁。
温白陷入回忆里,又不可置信地问。
“可是后来,他说一切都好,他爸爸不打他了。”
傅揚补充。
“是打不动了。”
原来,后来岑老爷子摔了双腿,只得坐轮椅,所以情况才有所好转。
“那今天这是......”
“他哥。”
傅揚顿了顿,对上温白不可思议的眼神,最终还是继续说下去。
“他...想和咱们一个学校。老爷子不让,他摆烂也没用,只能好好念书,让他哥看不下去出面。”
温白有些疑惑。
“出面帮他?”
傅揚冷笑一声。
“他在你面前,提过他哥么?”
温白猛然想起,应该,一次都没有。
傅揚嘴角扬起一丝无奈苦笑。
“因为他知道,老爷子无论何时都偏袒他哥。只有得罪岑粤,才能离开尚陵国际。”
温白感觉自己像被人扼住脖颈般无法呼吸。
岑旭在她面前从来都是笑嘻嘻臭嘴,一副吊儿郎当什么也不在乎的模样,一点也不像被烦恼忧愁环绕的样子。
他们一起从小长大,她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她不由地垂头,陷入沉思。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一开始不拒绝去尚陵国际呢?”
傅揚忽然想起岑旭开学第一天给自己打的电话,那无奈可笑的口气。
他犹豫再三,开口。
“因为他是给岑粤制造危机感的工具。”
“所以岑家才认他,把他接回去培养。”
温白听完这话,眉头紧锁,紧紧抿唇不语。
傅揚升起车窗,然后偏头看着窗外。
幽幽夜色里,车内光线明亮。
温白担忧的神色映入车窗反光成像的玻璃上,也映入傅揚幽深似海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