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透心的寒意笼罩心口,温白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友谊的背叛,血淋淋的真相像从她心口掉落的一块肉。
委屈疼痛蔓延在心口,难以消匿。
她明明对她这么好。帮她打饭,给她拎书包,知道她怕晒总是坐在靠窗边,没钱给她钱,从不要求她还。
她怎么能这么说她?!!
还说她父母?!!
在想到父亲无端被议论的一瞬,心中委屈憋闷通通化为灰烬。
胸口此刻燃起一团怒火,到达顶峰。
她一脚踹开卫生间门。门外几个女生看她满眼怒火出来瞬间呆了,有两个想跑,被温白拿起湿漉漉的拖布一人打了一棍,几人轰然倒地叠在一起,然后逃离。
她愤怒的敲打隔壁卫生间里的门,歇斯底里的怒喊。
“蒋雪你出来!把刚才说的再说一遍!”
“你出来!”
“你什么意思?!”
很快,卫生间外围满了围观学生。
卫生间里突然传出呜呜哭声,蒋雪推开门慌张跑出去,一边尖叫一边恶人先告状的哭喊。
“别打我!别打我!”
她装作惊慌失措的模样跑出去,迎面撞上来处理情况的任老师。
任老师看到拿着拖把棍追出来,满目通红龇眼欲裂的温白,又看着躲在她身后怯乎乎泪流满面的蒋雪。
眸光瞬间晦暗。
教室办公室里。
蒋雪哭诉着自己因为劝告温白不能早恋,反被温白殴打。
当时在厕所里的其他几个女生纷纷为她作证,一口咬定是温白打了蒋雪。
任老师眉头紧皱,死死盯着温白。
温白此刻心已寒透,才知傅揚口中烂人是何意。
她倔强昂首,努力不让眼泪掉落,一副毫无表情的漠然站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
任老师升起无名怒火,冷声质问。
“温白,怎么回事?”
温白深吸口气,努力言语平静地说,“我打了她们,没打她。”
手指向坐在凳上哭的鼻尖泛红,楚楚可怜的罪魁祸首蒋雪。
温白嗓音有些哽咽,组织半天措辞,努力平静解释。
“她们...骂我。”
那些话,她实在说不出口,太侮辱人。
蒋雪闻此,立刻哭了起来,整个人梨花带雨的一边擦泪,一边指着温白。
“我就是劝她好好学习,不能早恋,可她不听,还以为是我把她的事情说出去了,把我叫到卫生间打我。”
任老师压低声音,眼含怒气的问。
“她跟谁?”
蒋雪眼珠转了转,带着怨恨的眼神,狠厉地说。
“尚陵国际私立高中的学生,叫岑旭。”
她十分笃定,说的有理有据。
蒋雪的视线和温白相撞,立刻慌乱不安地扭头躲闪。
温白执拗开口。
“我没有,老师您不信我可以叫他过来对质。”
啪!
一声愤怒拍桌声响起,任老师用手指着温白鼻子,忍无可忍,恶狠狠地。
“丢人还要丢到外校去吗?!把你家长给我叫来!”
温白的妈妈很快来了学校。
她一进教师办公室就一直鞠躬道歉,说这孩子自己没管教好,然后拽着温白让她给蒋雪道歉。
可温白不知为何,就是不低头。
这个消息很快在班里不胫而走,傅揚当时正低头写作业,闻此立刻抬眉。
清冷淡漠的眼闪过一丝疑虑。
他抬头看向那个空空的位置,笔帽抵在嘴边,若有所思。
他忽然开口问同桌。
“蒋雪是从四班转来的?”
得到肯定答复后,自习课他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后从桌仓里掏出一沓东西,往办公室走去。
此时已经放学,温白和母亲仍然留在教室办公室里。
温白母亲听到蒋雪说的话,有些震惊,她摇头否定,极力澄清两人只是很好的朋友关系。
蒋雪又翻出温白曾在班里收到情书的事,添油加醋。
温白母亲一听,脸色一青。
她努力控制自己发抖的手,轻轻按住温白的肩膀,站在她身后给她撑腰。
“老师,我女儿,不会做这样的事。”
温白闻此,眼里眸光一滞,带着不可思议的震惊。但她还是伸手推开母亲的手,挪开步子,与她保持距离。
温母似乎预料到她的动作,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滞,又尴尬收回。
任老师把母女这番变化收入眼底,她有些困惑,又不知如何询问,只能很生气的回归正题。
“白女士,您的女儿在学校殴打同学,是要给处分的......”
话音未落,忽然一声冷峻的报告划破凝重气氛。
任老师抬头,发现傅揚正个子高高杵在办公室门口。
她对这个全校第一非常喜欢,又粗略知晓他家底,见他来办公室,愤怒的脸立刻生出微笑,招呼他进来。
“已经放学了,你来有什么事吗?”
蒋雪见他直直走进来,假意柔弱倒在一旁,嘤咛的更可怜了。
但傅揚压根没看到她,他拿出一摞贴满贴画的彩色信纸,伸手交给任老师。
蒋雪的眼睛在看到那摞信纸时几乎不可置信,瞬间脸色苍白。
任老师翻开一张张信,越看眸色越深。
傅揚抬起头,声音漠然。
“任老师,蒋雪长期骚扰我,孤立造谣和我有接触的女生。”
他冷声说完,又极轻蔑的瞥了脸色煞白早已愣住的蒋雪。
“你怎么离开四班的,心里不清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