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恍然发现,嘶喊的女声已经渐弱,没过多久,又传来了男女哭喊的声响。
她让一旁的林晓去打探,自己则回到寝房,与静安一道等消息。
“夫人……”
看到林晓苦着脸进来时,许清禾便觉得不妙,心口一阵发紧。
果真后来又听她道:“柳姐姐撑不住了…她让医师保小……”
“……怎么会?”
她曾见过莫大娘的儿媳妇一面,那是个长相清秀的姑娘,瞧着柔柔弱弱的,应当也才十七八岁的模样,可却在这个时候想用自己一命换了孩子一命。
“夫人,我想去看看柳姐姐……”
那位柳夫人曾与林晓说过好几回的话,前几日还活生生的人,如今却只剩了几口气,林晓心里难受,想去见她最后一面。
许清禾一时没应,只觉得这局面似曾相识。
幼时那位将军夫人生产时与今日是差不多的情形。
“我记得府里也有两根千年老参,立即找出来,给她送去。”
正这样说着,她耳边不由得嗡鸣起来,眼前也是一黑,遂连忙在软榻上坐下。
“不行,不能送。”
谁知静安公主却将林晓拦下:“那两根老参是给你备着的,清禾,生产的时候什么都会遇到,你如今的情况也不算好,以防万一,这东西必须要留给你自己。”
她鲜少有这般强势的时候,但人命关天,许清禾没时间愣怔,态度同样强硬:“老参有机会再寻,可人命只有这一条。我如今才八个月,还不到生产的时候,先让柳夫人活下来再说。”
静安公主自然知道她还没到生产的时候,可她还是怕,怕南境再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万一清禾也动了胎气……
她根本不敢往下想,只一味地不松口。
许清禾便沉着脸吩咐林晓:“去将人参送过去。”
林晓咬着唇,心里既想救柳姐姐,却也不想给夫人留下隐患。
“还不快去!”
时间不等人,林晓瑟缩了一下,脸上还挂着泪,连忙拔腿跑了出去。
许清禾在榻边焦急地等着,半个时辰后,终于有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传来。
林晓哭着跑回来报喜:“母女平安,夫人、公主,柳姐姐母女平安!”
许清禾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
她捻了捻手指,后知后觉地看到了手心里粘腻的汗。
她望向静安,她的情况比自己还差,脸上甚至还落了泪。
她想跟她说话,静安却直接扭过身子不理她,自顾自背过身去拭泪。
“静安,静安。”
她一连叫了几声,静安公主都不理会,直到听见她轻轻“嘶”了一声,只说自己肚子疼。
静安吓了一跳,许清禾可不是那种会装疼痛惹人忧心的人,她这样肯定是真疼了。
她连忙让人去叫医师,这时候被叫去给柳夫人接生的医师稳婆也都回来了,她便让人挨个给许清禾把脉。
“夫人这几日状况不好,加上今日受了惊,胎像不稳,这几日切不可多思多虑,也不能再受惊吓。”
许清禾一一应下,心里却还惦念着南枝并未送回来的信。
要么是信没送到她手上,要么是情况复杂她还没弄清楚,是以没法给自己回信,又或是回信被人截走了?
她忽然想起故意引自己出去,让自己得知南境军战败之消息的杨晔。
“这几日杨晔还老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