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澈惊喜道:“母亲这是同意了?”
“同不同意可还是两说,我可没应下你。”她顿了顿,又遗憾道:
“只可惜今日我只在花厅中见了那郡主一眼,却只是个朦胧背影,因魏家二姑娘一直在她身边,为娘便不好凑过去。本想等着开宴时再好好看看,谁成想人家根本就没露面。”
“没露面?”
她怎么会没露面?
他们几乎同时从茶室离开,依照她的速度本该能顺利入席。即便不能及时入席,依照平日里魏太后对她的苛责,她也必定不会缺席。
如今却是怎么回事?
他凝眉细思,一时间安静下来,倒让辅国公夫人生出了几分诧异。
儿子就当真这般喜欢那位郡主?竟到了一听到她名字就安静下来的地步,看着倒是有了几分沉稳。
说不准这清禾郡主还当真是个契机,若是娶了郡主就能让儿子就此收心,不说做一番事业,只说安安分分继承家业,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她虽还不曾近距离地与那郡主打过照面,可当下便已经是生出了几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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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之中,魏二姑娘早已经匆匆忙忙来看许清禾。
“郡主怎么样?府医怎么说的?”
许清禾服食了那几粒长生果,如今是真的喉咙肿痛说不了话,便仍是由南枝代答。
南枝道:“回二姑娘,府医已经给郡主开了药,只要不把身上的疹子挠破便不会落疤,再吃上几副药、休养几天,便能无碍。”
魏二姑娘松了一口气,门外立在暗处的魏鸣也终于将一颗心放回腹中。
他并不知道许清禾还有不能吃的东西,否则便绝对不会让那东西出现在宴席上。
当听到妹妹说她因吃食起了红疹还不能说话时,魏鸣心中确实担忧不已,恨不得立马前来看她。
只是她才同自己道明了心意,他一时半会还真做不到什么都没发生般同她相处,如今便只能躲在门外探听她的情况。
等魏二姑娘又关心了几句,眼看天色将晚,许清禾需得在宫门下钥前回宫。
她戴上魏二姑娘特意备好的帷帽,被南枝搀扶着上了马车。
将车帘放下来的那一刻,隔着帷幔,她看到了人群之中魏鸣的挺拔身姿。
许清禾抿了抿唇,只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同魏二姑娘与魏家几位女眷道别。
今日之后,想必魏鸣便会明白了她的想法,不再向家中提起他们二人所谓的婚事,她也终于不必再因为魏家人而束手束脚。
因今日许清禾虽未能正式出席寿宴,但好歹将太后的礼给送到了,整个宴席又不曾因此受阻,魏太后便也不曾责罚于她,只让章嬷嬷关心了几句便放她回了寝房。
一到房中,许清禾将旁人都遣了出去,只留下一个南枝,二人将她怀里的信展开细细读过。
在京中的五年,许清禾已经大致探听到了当年之事。
当初谢家被定罪,人证有岑良平、孟晨以及南弋国皇子三人,物证便是孟晨交上去的、据说是谢将军亲笔书写的通敌信件。
而孟晨的这封信件中则提到,自己是因为妹妹被劫持才不得已作了伪证,不光口供是假的,就连所谓的通敌信件也是假的。
如此寥寥几句,便能证明谢将军所受乃是无妄之灾。
但却不曾指出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谁。
只有最后提到了,当初是一个刀疤脸,且身材矮小的男人指使自己这么做的。
除此之外,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许清禾将信读完,还是眉头紧锁。
这世上有多少刀疤脸的男人,茫茫人海又该如何去寻?
夜里,她让南枝再次找了个接口将林晓叫进来,把孟晨的那封密信交给她看。
“你看看,是否能够判断出来这信是不是你兄长所写?”南枝道。
林晓紧紧攥着密信,将信从头到尾读了一遍,看到最后时双眼已经湿润。
她将目光停驻在“吾妹小小”几个字上许久,最后抬起头哽咽道:“郡主,这是我兄长所写无误!”
旁人都以为她叫林晓,却不知这名字是兄长给她起的。
她与兄长是同父异母,母亲先带着兄长改嫁给她的父亲,后来才生了她。
因父亲嫌弃她是个女儿,便连个名字都不给她起,只因为她生下来时小小一个,便索性直接叫林小。
父亲死后,兄长觉得这名字不好,便做主给她改成了林晓。
“晓,明理也,希望我们晓晓日后能做个通晓道理的好姑娘。”
这个世上,只有兄长还记得她最开始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