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沈廷轩等三人走了,但有时沈廷玉会生出一种他们其实从未离开的错觉,比如这一日又一日到来的信。
沈廷玉每天回三封,甚至恨不得一封信都回了——不过他回的那几个字加起来也没多少,饶是如此,那三人还是认真准时地写信。
沈廷轩多是关心,所以不至于日日都有,倒是送了不少东西回来,宋云起就是话痨,整天不知道在想什么,沈廷玉时常怀疑他根本就是去凑数的,否则哪来这么多话,至于崔郁则每天兢兢业业地干活,再向他汇报进度,像极了出差的员工。
王钰之自那天两人说开之后倒也没再做试探的事情,他每日过来抚琴,沈廷玉就坐在椅子上听,看着窗外美景,再喝着茶,顿时有一种人生如此,夫复何求的人生感悟。
沈廷玉某一天兴致一起,就让王钰之教他弹琴,可惜沈廷玉天生对这东西没有天赋,几次下来差点把王钰之的琴给弹废了。
沈廷玉不好意思地脸红,“看来这种雅致的东西不适合我。”
王钰之没生气,反倒觉得他可爱,“殿下听就好了,学琴又累又苦,殿下不适合而已。”
王钰之是真的会说话,明明没道理,沈廷玉听了都想说他说得对,只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要做这种蠢事。
王钰之见他还有点脸红,便笑了下,“殿下,你……”
话没说完,他机敏地发现殿门口出现的人,随即收了笑意跪了下去,“钰之拜见陛下。”
沈廷玉抬起头,只见皇帝嘴角含笑地看着自己,“看来朕来得不是时候,但见你们相处的这么好,朕心甚慰啊。”
沈廷玉感觉自己头顶都冒出了一个问号,这皇帝是真的一点都不介意他看中的人跟了他啊?
皇帝似乎真的只是来看看他们相处的如何,看完说了几句话就走了。走前还拍了拍沈廷玉的肩膀,一副“我儿终长成”的欣慰表情。
沈廷玉:“……”真的是好奇怪的人啊。
皇帝走了之后,王钰之笑了笑说,“早听闻陛下盛宠三殿下,我以为不过是传言,皇家哪来真正亲情,现在倒觉得是我狭隘了。”
沈廷玉抬手,叹息道,“我比你还狭隘。”
在这种情况之下,原主竟然还能把自己折腾死,果然,不作死就不会死。
不过让沈廷玉没想到的是,第二天皇帝就下诏让沈廷玉跟着他处理政事。
沈廷玉一大早被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福祥叫起来,人还蒙着就跟他去了皇帝那里。
“父皇,”沈廷玉努力睁着一双眼睛,看着朝臣连夜送来的奏章,然后语气艰难,“儿臣觉得,儿臣不配。”
皇帝“咦”了一声,笑呵呵地说,“我儿果然长大了,都有这种自知之明了。”
沈廷玉:“……”
他放下朱笔,撑着自己的额头,“父皇要是看儿臣不顺眼,那就打儿臣一顿,干嘛用自己方式惩罚儿臣。”
皇帝嗤笑,“这是惩罚你,那朕可真是老糊涂了,还打你一顿,美死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就像在宫里混吃等死,吃完朕的吃你太子皇兄的。”
沈廷玉认真地问,“不行吗?”
皇帝拿起一本奏章敲了下沈廷玉的头,“农家养猪,猪还有用呢!你一个皇子,凭什么不干活就想吃香的喝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