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震惊地看着群里99+的消息,“他们怎么这么能聊!”
琴酒瞟了一眼,非常客观的评价,“本性。”
群聊这东西,得先有个人起头,然后大家才能天南地北的扯起来。
马德拉往上扒拉了两下,总算是知道了前因后果。他点开伏特加截的图自顾自又开始乐。
喂完梅花鹿,二人又去其他景区逛了逛,期间群里的消息还在如流水般源源不断涌出,看的马德拉特别开心。
他们最后找了家餐厅解决了晚饭。
“哎呀,之前还没发现,但现在一看我们行动部各个都是人才嘛。”
马德拉咬着指着群里爱尔兰列出的团建规划,“要行动有行动,要效率有效率,我超喜欢的!”
琴酒一眼看出这群人已经要被近期的任务逼疯了,他想了想近期有什么的任务安排,又看了看爱尔兰发的表格,从中挑了几个地方贴在群里,语言简练:【可以。】
行动组的top发话了,群内顿时欢呼一片。
马德拉咬着叉子咯咯笑,他看了眼时间,“唔,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去看看麻生成实,大哥,你准备好了吗?”
琴酒知道他说的是传单,笑了一声,凉飕飕的。
马德拉就当这是准备好的意思,他放下刀叉,站起来,像个正统英国绅士那样握住了琴酒的手。
耍帅的时候倒是知道脱下那件米其林轮胎了,琴酒心想。
“等你的好消息?”马德拉对着琴酒眨了眨眼,“一会儿见。”
话音刚落,琴酒便觉得手中一空。
马德拉已经不在这里,只剩下一株被修剪过的火红玫瑰,代替马德拉落在他的两指间。
。
。
麻生成实从未想过继续活下去。
家早在十二年前被毁,支撑他的除了仇恨似乎再无其他。哪怕在江户川柯南告诉他父亲的遗愿是“希望让他活下去”时,麻生成实仍然没有任何求生的欲望。
在将江户川柯南从窗户扔出去后,麻生成实坐在屋中央的钢琴前,内心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有人为了贪欲杀死了他的血亲,如今他因仇恨亲手了解了他们,如此不剩任何遗憾了。
这么想着,父亲生前最喜欢弹奏的《月光》缓缓响起,麻生成实在火中奏演着最后的——
咔嚓。
一声相机快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麻生成实一愣,在钢琴椅上回头。
有着纯黑眼眸的神秘青年,举起一部陈旧笨重的相机,候鸟一般出现在他的身旁。
被火舌舔舐的碎片从房顶掉下砸到琴面上,发出错乱的音节。
“Adagio sostenuto*.”马德拉不疾不徐,看起来比麻生成实要更淡定,好似这里不是火场而是演奏厅。
麻生成实惊讶地站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声响。
马德拉朝他来,“Allegretto.”
他们之间的距离早已超过了应有的安全,麻生成实拼命向后退,试图用这样无济于事发方式远离马德拉,可钢琴绊住了他的脚步。
马德拉比麻生成实要高,很轻松的用双臂将他桎梏住,手掌摁在黑白键上发出爆破的音节。
他欢呼,“Presto agitato!”
接着是询问,带着点莫名其妙的委屈,“你想要寻死?可你还没看到你的父亲沉冤昭雪呢!”
麻生成实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重要了。”
他已经说服了自己。
结果这个蛮不讲理的人摁住他的肩膀,“怎么可能不重要——你死了,我的工作不就黄了吗!!”
他表情肃穆,像是决定一件大事那样决定了麻生成实的命运,“不管了,总之现在你得活着,我老板要见你的。”
笨重的相机被随意一扔,马德拉任由它被火吞没,然后将唯一洗出来的照片拍在麻生成实胸口。
不枉他带着这个一次性的道具,希望麻生成实稍微燃起一点希望吧。
身后是宛如世界末日般的腾飞的火焰,而马德拉与这里格格不入。他被烟呛得咳嗽了两声,麻生成实原本还警惕着,但自从低头看了眼照片,他整个人就仿佛被定住了般对外界失去了反应。
背景是燃烧的公民馆,马德拉拍摄的那个角度,麻生成实正背对着弹奏《月光》,而在他身旁,一道漆黑的身影静静伫立在一边,微微侧头。
旁人或许已经遗忘了这道黑影的面容,但麻生成实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麻生圭二。
麻生成实,“……爸爸?”
他没来得及做出下一步反应。
因为马德拉等的就是这个时机,他以一种不符合自身外表的力量将麻生成实腾空抱起,在对方的惊呼中,猛地冲向还没有被房梁堵住的窗户——
哗啦!
在屋外人震惊的目光中,马德拉带着麻生成实撞破玻璃,从窗口一跃而下!
与此同时,一台直升机稳稳停在月影岛的上空,在众人的注意力全在着火的公民馆时,飞机上的人将手里的传单洋洋洒洒地抛落。
雪在此刻落下。
在江户川柯南已经震惊到失语的目光中,马德拉摔在了他的旁边。他一边“哎呀呀好痛啊”地诉苦,一边抬头看到了传单和雪花一同落在了月影岛的各个角落。
琴酒那家伙居然直接用直升机发传单……该说不愧是黑衣组织扛把子啊,这逼格,马德拉自愧不如。
他就这么躺在地上,也不管身边的江户川柯南和麻生成实,回想着自己充实又愉快的一天。
当然,最后麻生成实那副不敢置信地模样也是点睛之笔。
马德拉坐起来,他果然还是很喜欢从死亡手中抢夺生命的感觉。
想到这里,一股难言的愉悦充盈了他的胸腔,马德拉不再控制自己,在江户川柯南和麻生成实怔愣的注视下哈哈大笑起来。
“真相”洋洋洒洒随着雪花一同从高空飘落,好像碎茧壳落在麻生成实的眼前。伴随着马德拉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如同这个残酷而真实的世界带给他的第一份贺礼。
海风咸湿的气息,火焰灼烧的焦味,自己的心跳声,这些都是他许久没有意识到的感官……还有,疼痛。
麻生成实抬起被磨破的手掌。
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你还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