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呃…郎君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与齐三倒也算不上知己,更不会与她知无不言。这般在宫中商讨政事,也只与姑娘一同而已。姑娘尽可放心,在下心中有分寸。”
薛仪安竟是明明白白的正面应答了李淮水的心思,少见的不加任何掩饰、难得的直截了当。
李淮水察觉到薛仪安言语中的正经,对上他突然变得肃然的视线,心中的火气莫名消失,敌意也烟消云散,反而多了几分内疚。
她是怎么想的,这般突然出言不善,薛仪安又怎么会听不出呢?
结果人家不仅听出了,还大方的坦白,甚至不计前嫌的安抚了她一句。
此时李淮水恨不得撤回那句话,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但显然这不现实,她便只能定了定心神,维持着面上的表情点了点头:“那便好,我也只同郎君说这些。”
话一出,李淮水便见薛仪安笑容更甚,一瞬就觉得自己这一句话说的也不太妥当。
这小子到底笑什么!她说的是政事,又没指什么其他的意思,不要笑的这么有深意啊!
继续李淮水怕自己继续留在雨霖阁会与薛仪安越聊越偏,便在薛仪安微笑的注视中霍然起身告辞。
顾不上回应薛仪安诧异的眼神,李淮水只寻了个理由后匆匆离开,留下一个仓皇的背影给薛仪安。
… …
一月后,披香殿中。
梅香再次带来了宫外的消息,李淮水便抽着玉姝不注意的时候,寻了个清净的地方查看。
此前她与薛仪安商议后,便决定暂且不要轻举妄动,留着安济堂育幼院不动手,只先行继续查探彭易的家人,同时解救一些能救下的孩童。
而这次送进披香殿的消息,便是有关彭易家人的。
原先李淮水以为就算不能一锅端了安济堂,能找到彭易的家人、解救一些孩子也不错,也许同样能够获得一大笔功德值。
但如今看到消息中说,彭易的家人已经于三年前的饥荒中饿死,她的心便沉了下去。
三年前近京的多县确实发生过灾荒,那时彭易所在的贫苦之家有五个孩子,彭易便是幼子。
一家人几近饿死,无奈之下打算易子而食。这时却遇上了安济堂育幼院的人手,以一些糙米换了彭易一命。
彭易就这般被送去就近的育幼院,却即幸运又不幸的生了病、后被人贩子低价买走。辗转一番后,这才到了手头紧张,却又想买个儿子继承家业香火的彭怀手上。
彭怀是老光棍一个,年轻时不爱惜伤了身子,到了四十也没有一个血脉留存于世。
他虽然买了彭易并且他取名,却对彭易十分恶劣,整日分给做不完的琐事劳务,且稍有不和心意的便非打即骂。
彭易被彭怀买去时已有六岁,稍稍也记了些事,知晓彭怀不是自己的生父。
彭怀若不是手头紧,也不会买这么一个记事的孩子。在发觉彭易对他丝毫没有敬重后,彭易的生活便更加困难,直到遇上了李淮水与薛仪安。
将查到的彭易的身世迅速看完,李淮水默了片刻。
看来将彭易送回家、回到亲人身边的计划行不通了,现下她需要想想究竟要如何安置彭易。
正当李淮水为怎么为彭易安排容身之所时,梅香又脚步匆匆、面带惊慌的赶来。
“水芙姑姑!水芙姑姑!”
“什么事这么慌张?喘口气再说。”
“姑姑快回去!朱雀殿那边传来消息,陛下似是病重。殿下刚听了这个消息,便急着往朱雀殿去,却在半路便被御前侍卫扣下了!”
“什么?”李淮水闻言眉头拧在一起“公主被扣了?”
女帝这是什么急病?前些日子还没收到任何消息,怎么一下子便出了这种事?
李淮水思索一瞬便直觉这事不是突发,恐怕早就发生,只是玉姝消息闭塞,这才一直没有传到披香殿来。
如今消息流出,这才显得是女帝突发急病一般。
“别慌,睨在殿中约束众人、封锁消息,披香殿中绝不能有人在此作乱,明白吗?我亲自去看看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