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必灰心,想来若有变动,不久就会有消息,不如等等?”
薛仪安的话就好像是咒法一般,果然在午膳用罢后便有圣旨传来披香殿。
“任二皇子程衍为南兖州刺史,前往捉拿安南王。玉姝公主程鸢为南湘州刺史,协助二皇子擒拿安南王归京。”
玉姝晕着脑袋接了旨,直到宣旨的女官离开,才迷迷糊糊的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圣旨。
她想过自己及笄后被授以官职、打发到偏远的封地,却从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获得第一个离开京都的差事。
“捉拿安南王?我吗?”
玉姝看着身边的李淮水与薛仪安,不确定的指了指自己。在见到二人微微点头给了肯定的答复后,用力闭了闭眼。
安南王意图谋反的消息并未在朝堂大肆散播,甚至连是否真的造反都还有待考证。
女帝如此一举,便是没有轻易下定论,要将安南王捉回查证了。
只是这所谓的捉回京城到底是善意的“查证”,还是诛灭乱党前的“擒贼先擒王”,李淮水是十分怀疑的。
这个差事非同小可,谁也不曾想到会落在程衍的头上,更没想到还会有玉姝的份儿。
但事已至此,除了受命,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薛仪安见玉姝这般不情愿,便上前劝慰了几句:“公主莫要心焦,不是还有在下么?薛某定然会鼎力相助公主。”
这话倒是不假。
程衍和玉姝总不能是光杆司令前去南地,女帝也下旨给二人拨了些人手,且各自的伴读都是各自一条绳上的蚂蚱,自然也要趁机表表忠心出一份力。
… …
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动身前去南地的日子很快到来。
玉姝从未离开过京城,甚至从没有给女帝办过什么像样的差事,此次准备期间,那可叫一个兵荒马乱、毫无头绪。
好在有李淮水与薛仪安在,一切安排倒也勉强妥帖。
随着李淮水对玉姝使用天赋“妖言惑众”的次数增加,她发觉玉姝这些日子以来越发的依赖她,有时她的话语,甚至比汀兰这个贴身大宫女的还好使。
这次前去南地,李淮水便也顺其自然的被玉姝带上。
玉姝为首的一行人,在皇城城门外与程衍的人马汇合时,李淮水见到了熟悉的面孔。
程衍身边的齐潇月并不似程衍那般脾性倨傲,见到玉姝赶来,很是周全的向她行礼问安,顺道还与薛仪安亲热的问候了一句。
李淮水尽力将自己缩在队伍中弱化最在感,以方便随时随地的观察所有人。
她将齐潇月热情的问候薛仪安看在眼中,在心中对他们二人的关系在心中重新评估了一番。
此行众人很快便辞行了远在宫墙之上遥望的女帝,一路向着南方而去。
李淮水看着渐行渐远、慢慢变成一个模糊黑点般的京城,心中不由感慨了一瞬。
她这四处奔波的命哟!果然每一世都会外出“刷副本”。
因为李淮水市场有意的弱化自己的存在感,是以她的情绪与举动向来很少有人关注。
但薛仪安此时却敏锐的捕捉到了她那一眼中的感慨,驱马靠了过来:
“水芙姑娘可是未曾离开过京城,是以有些感怀?”
“呃嗯…入宫后就再没离开过。”
“在下这里有些京城中特色的果子,水芙姑娘可要留下用些?也能一解心结。”
李淮水被薛仪安突如其来询问弄的差点没反应过来。
又见他面色关切、语带关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荷叶包,一时间心中也软了软,伸手接了过来。
“多谢薛郎君。”
“何须这般客气,此去路途遥远,你我还要齐心协力、同舟共济,在下做些小事自是应当的。”
李淮水手中摩挲着荷叶包,看向薛仪安依旧温和浅笑的双眸,静了一瞬,便也笑着回道:“这是自然,还要仰赖薛郎君多多指点了。”
二人又你来我往的客套了一番这才分开。
甫一离开薛仪安的视线,李淮水便收起了面上的笑意,心中嘀嘀咕咕。
亏她刚刚竟因这小子的关心动容了一瞬,现在想来,恐怕是薛仪安早察觉到李淮水对他的提防,现在又不得不合作,这才主动上前缓和关系的。
当初她到底为什么会觉得薛仪安像蔺如晦呢?
分明差的太远了!蔺先生才不是这种心思九曲十八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