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绯辞起身,看到幽昙的时候没有一分惊讶之意,反倒早已料到一般,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几分,“隔墙有耳,欧阳淳不是你所看到的那般清纯无害。”
短短的几个字,足以简述绯辞的行为,幽昙不自觉的松了口气,适才被遗忘的画再一次出现在了脑海中,在绯辞的允诺下,她解开画卷背后的结,谨慎的往下舒展。
画面很简单,线条却极为缭乱,色彩对比鲜明。
画上的人只白衣格外清晰,面目却是模糊难辨,背景色却是极其浓烈的绚烂花色,出于本能的,幽昙认定这身形便是女子之态,分明是不曾被画完的作品,指尖轻轻拂过已经成型的白衣,上色很淡,甚至察觉不到有涂改过的痕迹。
出于本能的,幽昙隐隐看出了一丝自己的影子,但很快却被自己打消。待她重新卷起画的时候,绯辞已经离开了,隔音效果极佳的卧房将红枫楼外的杂音尽皆阻隔,幽昙回到大堂,含苞的红色的花枝还没有生芽,一曲才刚刚开始。
鼎沸的欢呼声中,幽昙注意到人群中一抹混色不明的人影,眸中夹杂着某种说不清的浑浊,没来由的让人升起一阵寒意,这样的目光,她见过。
是动手前的晦涩!
幽昙紧紧的攥住昙灵剑柄,大抵随时都有可能抽出剑的紧张感瞬间在她周身之间蔓延开,而只是一个不留神,方才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这才是最令人恐惧的一幕!
幽昙降下视线,许是有意,绯辞的目光正对上幽昙的惶恐,眉宇间的红色格外鲜明,幽昙却看得到其中的言辞,绯辞仿佛知晓方才的一切,上扬的唇角无法掩饰住她的感情波动。
欧阳淳并没有加以暗杀的打算,她只是很好奇能够让绯辞那么不可一世的女子在意的人到底是如何一般模样,她见识过轻羽的能耐,也揣测过玉公子的言辞,甚至言轻墨的蛊惑也令她留意,却唯独猜不透绯辞画中的仙是何人。
“绯辞姐,你画的是谁?”
“谪仙罢了,知晓无意。”